“哦?真人怎么来啦?”皇太后感到有点惊讶,今儿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啊,不年不节的,而且宫内宫外最近也没出什么事儿啊?
季雨菲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估计是缺钱了吧?便又想到老太太这里来刮点钱了,毕竟三公主当上了虎贲卫指挥使,自己又顺利跟护国公府定了亲,可不刚好印证了他当初说的那些话么?
在清虚道长到来之前还有点时间,毕竟这会儿那道长其实也就还在宫门口候见,季雨菲便又跟皇太后提起了当时清虚道长说的那些话,然后加了句:
“皇祖母,孙女还记得,清虚道长仙风道骨,也不知这次来有什么事。”
无事不会进宫,进宫估计没有什么好事。
“那也不一定,乾元观也就在城外,就不许道长进宫来看看皇祖母?”皇太后不以为意,一脸笑呵呵地接话。
看得出,老太太还是挺相信这位清虚道长的,季雨菲便也识相地闭口不言了。
不过怎么回事,这也才几个月嘛,这位仙风道骨的清虚道长,看着怎么有点变样了呢?好像还挺诚惶诚恐的,跟之前那副神叨叨的自信模样很不一样。
不仅如此,在看到自己时,似乎也很是吃惊的样子,然后刚进殿,在皇太后刚看到他、乐呵呵地打算开口打个招呼时,清虚道长竟然就跪下了。
“哟真人这是何故?欣娘,快,快扶真人起来!”皇太后惊讶地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收。
季雨菲也很是惊讶,这清虚道长怎么回事?按说资历不是挺深的了么?
“太后娘娘,贫道是来给您请罪的!”清虚道长拒绝了欣娘的搀扶,依旧跪在地上。
“真人先起来吧,你也上了年纪了,欣娘!”皇太后还是坚持,看来对这位道长是真心敬重。
这次清虚道长倒也不推辞,起来后走到了皇太后面前不远处,低头又行了一礼:“娘娘,贫道是来替不成器的师弟请罪的!”
不成器的师弟?请罪?犯了什么罪,要到太后娘娘面前来请罪?
季雨菲脑海里灵光一闪:不成器的师弟该不会是那清谷道长吧?好啊,还真被自己猜中了,看来那清谷必须得下一回真油锅了!
季雨菲顿时有点遗憾,早知道如此巧合,刚才就不用特意隐瞒去泡温泉的事了,没看这会儿皇太后还一脸困惑地在问清虚道长:
“哦?道长的师弟?犯了何罪?可是被官府给收押了?”
清虚道长便又老实下了跪:
“太后娘娘恕罪,想必郡主在此,已经跟娘娘说了事情原委。贫道惭愧,师弟不成器,管教无方,竟差点害了三公主殿下,贫道听候娘娘发落!”
季雨菲听了,只好出来先说一句:“道长,本郡主今儿来宫中看望皇祖母,并没有说什么跟三公主有关的事情,不知你所指何事?”
就算要说,那也得你自己来说,呵呵。
“正是,哀家祖孙俩说了半天的话,也就是些琐事,不知道道长师弟犯了何事?又是为何跟阿宁有关?道长你且先起来,慢慢说与哀家听。”皇太后倒是没再笑了,但声音听着还是挺和缓的,毕竟三公主如今没听说有什么事。
如此,清虚道长也不推辞,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果然,他那不成器的师弟竟然真的就是那清谷,在汤泉镇落荒而逃后,匆匆逃回了乾元观。一开始大家还没发觉,但当日袁伯已经让人去报官,派去报官的人是三公主庄子上的,官府的人就格外多上了点心,效率自然也就高了很多,而且当日围观油锅表演的人很多,清谷的样子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很快就顺着这一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乾元观,如今已经被官府羁押在案了。
据清虚道长说,这清谷其实不算是他们乾元观的人,乃是当年饿昏在他们道观前被救起来的一个游方道士,之后说是要报答救命之恩,恳请在观里做个洒扫的小道士。这么多年过去,清谷也没有离开,大家就渐渐把他当作了自己人。
清虚道长说得很实在,说这清谷平日里看着还好,就是有点好吃懒做,但好吃懒做的人也并非他一个,所以也没怎么上心,何况大家总觉得,这清谷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是乾元观的人,也就不太会去管他,哪里想到,此人不仅是好吃懒做这么简单,竟然还在外面招摇撞骗。
“所以真人,这清谷,其实也不算是你师弟对不对?”皇太后听出了一点问题,既然只是个被道观救来的人,那这人也不算是清虚道长的师弟啊。
清虚道长却依旧弯腰行礼:“太后明鉴,这清谷,自然不是跟贫道同一个师父,只是他跟贫道一个排行,这么多年也一直在乾元观,于情于理,贫道也都难卸其责。”
皇太后沉吟了下,又问他:“官府可有问出,这清谷之前还做过什么坏事?他这般行骗,到底骗了多少地方?为何以前不曾有人报官?”
这话一问,季雨菲顿时对老太太的清晰思路和冷静头脑表示佩服,就事论事,并没有因为三公主和清虚道长的涉入有丝毫影响。
而清虚道长看来也不是一般的神棍,来之前已经把事情都了解得很清楚,因此对这些问题有问必答:
“回太后,官府也严加审问了,那清谷说是头一回,是他从一本野史书上看来的,便想着找个地方试一试,清谷的住处也已经搜查过了,并无多少银两,他往日的行踪,贫道也在观内仔细询问了,并无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