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姑姑真是多才多艺啊,还会念诗呢,也是,先帝教导过的人、前朝的公主呢,虽然自己没听过这两句诗、不知是不是景姑姑临时作的,而且意思也听不懂,但叹气是什么个情况?意思是在替三皇子妃叹息吗?季雨菲有点郁闷,21世纪穿来的半文盲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好在,这点郁闷,末世穿来的另一个半文盲及时出手替她解决了:“师父,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景姑姑一伸手,先把坐她旁边的三公主的一缕湿发给别到了耳朵后面,然后看一眼对面神色不明的长公主,轻笑一声:
“意思是,郴江之水既然是从郴山发源,就应该永远绕着郴山流,它为什么要流到潇湘之地去呢?”
说完了,未等三公主再发问,又仰头轻笑了一声:“哎哟,秦大学士不好意思,您老人家写这词的本意可不止如此,小女子也就借来这么一用,您请海涵哈!”
秦大学士?不是张妃家的张大学士?季雨菲不明其意。不过景姑姑这句解释她还是听得懂的,意思就是那郴江之水流错了地方呗?所以感觉是在替何梦瑶惋惜么?惋惜她千里迢迢嫁到京城,却所托非人?
没看对面的长公主也一声不吭么?这是认同的意思吧?
而三公主呢,在听了她师父的解释后,就不吭声了,也不知听懂了没有,为此,景姑姑还怜爱地用手轻轻刮了下她鼻子。
晚上回屋后,可能是泡温泉太久了,身上本来就热,躺在被烘得暖烘烘的被子里,季雨菲翻来覆去的一时睡不着,脑子里便不禁又想起了晚上何梦瑶的奇怪表现以及景姑姑那一句配上一声叹息的诗词。
越想越觉得,那句诗不一定记对,但那句解释可以记住,回头好去问康王,这对皇家新婚夫妇肯定有问题。
结果还真挺巧,就在季雨菲第二天下午从午觉中醒来觉得自己有点想不起来景姑姑那句话的时候,外面长公主派人来报,说是康王也来了,并且住到了袁鸣的庄子里。
可惜康王又说反正回京城自然有的是时间见,自己就不过来了,让她们想泡几天就泡几天,不用管他。
放着自家偌大的庄子不住,要去跟那叔侄俩挤一块儿?季雨菲撇撇嘴:“父王跟袁叔叔还真是老朋友。”
“那可不!这泡温泉啊,就是人多才好,一边泡着、一边聊着天喝着茶酒,多有意思啊!”长公主抿了嘴笑,女儿还赖着做爹爹的呢,这父女俩的感情也真是好。
转念却又心里一黯:自己的女儿,长大了估计跟她的父亲只会越来越生分吧?
好在身旁的这位堂妹又说话拉了自己回去:“算了,不管父王,咱们继续泡咱们的,不过怎么没看到阿宁呢?这家伙不是不肯歇午觉的么?”
长公主便敛起心神跟她解释:“阿宁师徒俩带着阿桃出去骑马了。”
阿桃不是她的心头肉么?季雨菲见她一脸不担心的样子,便迟疑地问:“大姐姐,天这么冷,外面都是积雪…”
长公主却依旧一脸不在乎的笑意:“那有什么,有阿宁在,她骑术好,不会有问题的,再不济,还有景姑姑在呢,放心吧,小孩子家家,是得多练练。”
那行吧,你都放心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季雨菲便也不说话了。
长公主却有所误会了,眼睛眨了眨,笑着过来挽着她的胳膊:“你这姨母呀,疼爱阿桃的心都快赶上我这当娘的了,好在啊—”
凑到季雨菲的耳朵边:“不出几年,你跟前啊,也会有个可人疼的小人儿了!”
其实这话也没什么可害羞的,不过不知怎的,季雨菲一下就想到了谢宜江,如今他们俩也有一定的亲密行为了,自然而然的,既然说是为了小人儿,季雨菲也就想到了两人未来可能有的更亲密关系。
这可太令人害羞了,季雨菲的脸,便很令长公主满意地红了个透。
话就自然到此为止啦,还是趁阿桃没来干扰的时候一起泡个汤吧。
舒舒服服地坐在池子里,不知怎的,可能是被刚才的话题所引发的吧,长公主也跟昨儿景姑姑似的叹了声气,然后看着坐在旁边的季雨菲来了句:
“等你成亲了,千万记得,你可是郡主,太后娘娘慈宁宫里长大的金贵孙女,万不可委屈了自个儿。”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吧?季雨菲觉得这事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脸上便露出了几分。
长公主见了,便知道她没听到心里去,少不得再解释:
“不是,婉清,姐姐说的,不是寻常的那种委屈,譬如什么婆媳相处啊、孝敬长辈啊之类,你的身份摆在那里,明面上,谁也不会怠慢了你。”
“只是你跟姐姐一样,从小没了母妃,有些事情上,到时可能就没人来开导你,难免…女儿家的,一旦成了亲,就难免…失了分寸,委屈了自个儿。”
长公主这些话说得有点含糊,季雨菲便觉得听不明白:
“大姐姐,你是说,有人会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意思是怕自己没人传授宅斗秘诀、被诸如小妾之类的暗算?
季雨菲便自信满满地跟长公主说,自己已经提前问过谢宜江了,对方说他绝对不会纳妾。
“哟,没想到你们俩还真…”长公主听了噗嗤一笑:“那谢公子倒是个实诚人,姑且一信吧,反正他就算有这心,想必有叔王在,他也没这个胆!”
“只是,”长公主神色一正,“大姐姐说的,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