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季雨菲抱着花盆翻白眼的僵硬姿势,三皇子却是依然一副施施然的从容样子。
然后季雨菲便得以仔细地看清了他的样子。
说起来,季雨菲也不得不承认,此人虽然变态,但皮相可生得真是好,而且从来都是不骄不躁的样子,也难怪他家张琳表妹要死要活地想嫁给他。
加上如今也是一身白衣孝服,灯火下看着,还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而且令季雨菲震惊的是,也不知是不是这时代的守孝风俗,不知是不是所有人都得这样,还是仅仅因为三皇子刚洗了头,大晚上的,这变态男的头冠竟然给摘了,就那么随意地披散着一头的长发。
而且因为披散着头发,三皇子的头发又是自然卷,这么一个披着一头长长的卷发的白衣美男微笑着向自己走来…啧啧,季雨菲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有点加速了。
连带的,连本来打算要骂人的话,到了嘴边也只变成了一句稍微带点语气的“干嘛?”
唉,还要人不犯我,我可以忍,好歹养眼不是?季雨菲很不争气地想道。
三皇子却依旧笑着往自己走过来,季雨菲看了下,屋内竟然都没人,白流苏也不在,想来是给这厮给调开了,便有点心生警惕,依旧抱着那杜鹃花盆不撒手。
眼看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三皇子总算站住了,微微一笑,话还没说,冷不丁地又朝她伸了手过来。
吓得季雨菲赶紧用手一挡,这疯子毛病太多了,每次都这样!
三皇子见她这么一挡,顺势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把季雨菲头上那朵小白花拿了下来,一边重新替她插上去一边解释:“别动,刚才看它有点歪了。”
好吧,这变态的强迫症很厉害,季雨菲心里翻个白眼,一次插簪子,一次插柳枝,现在又来替她插小白花,无语。
不过这变态今晚看着实在养眼,就还是息事宁人吧,反正人家现在是太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季雨菲便对着他一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三皇子这次倒是没有让她再叫名字,只拉着季雨菲的手走回了桌边,自己先坐下了,然后一抬下巴,示意季雨菲也坐。
行吧,反正这是在宫里,三公主随时有可能会回来,白流苏想必也应该候在外面,我爹在,太皇太后也在,你能把我怎么着?
季雨菲一边决定明天就把三公主那根簪子讨了来,一边就大大方方地在桌子对面坐下了,等着对方发话。
“晚上过来,一来是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看样子是恢复了,”三皇子一边说一边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然后在季雨菲“所以呢,怎么着啊?”的眼神里笑一笑继续往下说:“二来呢,是有件事想问你下。”
这话一说,季雨菲心生一凛,连带脸色也变了,一脸肃容,嘴也下意识地抿了起来,这厮果然来者不善哪。
“没事,别怕!我就问问。”三皇子见她如此神色,一边说一边手又伸了过来,眼看就到季雨菲的嘴巴跟前了。
鉴于这人以往小动作也很多,季雨菲早就防着呢,何况两人现在又是面对面,自然是头赶紧往旁边侧了侧,眼神也警惕了不少。
三皇子见她这样,又是笑了笑,手倒是收回去了,然后有点感慨地说了句:“也不知你跟那谢小四,私下里都是怎么相处的。”
怎么相处关你屁事!季雨菲恨恨地在心里骂了句,不过脸上也努力不显出来,只硬邦邦地回了句:“太子殿下有话请问。”
三皇子便看着她慢条斯理地问了句:“听闻父皇之前曾单独召见你,可有此事?”
原来如此,就说怎么大晚上披头散发地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这是担心皇帝给自己交代了什么绝密之事或者偷偷给了什么圣旨么?
看着三皇子那张绝世俊脸,季雨菲忽然起了个恶作剧一般的念头:d,好几次被这人惊吓,要么自己如今也惊吓他一回、实言相告?
不行,再惊吓他,万一这人受不了刺激、彻底发疯怎么办?好歹是硕果仅存的唯一男性继承人了,万一被自己吓疯了,那如今守在皇帝床前的那帮皇室宗亲和朝廷大臣,还不得让自己殉葬啊?康王和皇太后都救不了。
但能有什么事会让皇帝在临终前不惜召见自己这个平日里也不见得很看重的侄女呢?季雨菲一边看着好整以暇等着给答案的三皇子,一边开始在脑海里疯狂地搜索。
皇帝见自己,自然肯定只能是关于自己和康王的事,皇帝会说什么事呢?还得是比较隐秘的事…季雨菲心念急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是关于我母妃的。”
“哦?关于你母妃?”这个意外的答案倒是让三皇子萌生了兴趣,还给自己和季雨菲都倒了杯茶:“说来听听。”
d,果然当了太子就不一样了,竟然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来命令人!不过你要想听,我就给你现编好了,还有,给我倒茶是怕有毒么,那我先喝给你看好了。
季雨菲便接过三皇子手里的茶喝了两口,然后做出一副迷惘的样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单独见我,反正当时皇伯父召了我去,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回忆起了以前跟我父王年轻的时候,然后就说起了我父王跟母妃刚成亲时的事情。你知道,皇伯父那会儿不是已经…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好就那么听着。”
“然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