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令季雨菲有点无语:“拜托!二皇子跟我是堂兄妹,他的儿子,你觉得可以给我爹当儿子么?辈分都乱了!”
“我知道啊,”三公主以一种“你傻了吧?”的眼神看了下季雨菲:“阿泽过继给信王府不是叫世孙么?那可以过继给你爹当孙子,辈分没乱啊!”
不是吧,这家伙如今竟然连“世孙”都知道?这些天待宫里是在恶补皇家辈分知识么?也是,别说她,自己也是,这小半年整天进宫拜祭,宗室成员一大堆,混了个脸熟的同时,连以前一片混乱的辈分也都比较清楚了。
而且三公主这么一说,季雨菲想了想觉得倒也对,不一定是直接过继过来当儿子嘛,当孙子也可以啊,虽然,这种操作有点怪,连带“给人当孙子”这表达听着也怪,不过真论起来,既然都是过继孙子,“人信王府不是没有人了么?自然就优先考虑了呗。”
至于自家父王,毕竟年纪不算大,虽然因为他皇兄多年的压制,其实不太可能再继续娶妻生子了,但明面上总还是不能这么当众被打脸的,当年的礼亲王爷,不是人过半百照样也纳了妾生了儿子出来么?而且很快自己也要成亲出嫁,回头王府里康王独自拉扯一个小孙子?那看着也不像回事儿啊。
不过,话虽这么说,把个那么小的阿泽过继到信王府,虽说王府里仆从一大堆,但就连静娴郡主也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到这个侄孙,不得不说,太皇太后当时的思路也是有点不走寻常路的,也不知她当时是急中生智还是早就深思熟虑,想必后者居多。
说辈分没乱的三公主,听了季雨菲说的“信王府优先”,倒也认同,便又绕回到了最初的问题:“那么,皇祖母当时为什么就想到要让阿泽过继呢?这事我已经问过我师父了,过继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太子一家全都死了,甚至陈长安以后也生不出儿子,但也还是轮不到阿泽,因为他现在是信王府唯一的男性后代,静娴郡主是女的,然后她生的儿子也不算是信王府的。”
看来三公主跟她师父之间很深入地讨论过这个话题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次赵佳宇赐姓的事情引发的。不过也是,其实很多人私下里都讨论过这个话题吧?毕竟,太子一家死了,如果当初二皇子一家没死,甚至只是阿泽没过继,那,跟皇位还是比较近的,比自家父王还要近,但阿泽这么一过继,却可说是跟皇位基本无缘了,宗室毕竟是旁支,跟作为当今皇帝亲侄儿的分量可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放在行宫那晚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季雨菲觉得这也是太皇太后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要不然皇帝盛怒之下,搞不好连阿泽的性命都保不住。
这是季雨菲的想法,可是三公主听了依旧摇摇头:“那不一定,二皇子死的时候,不是说他是在猎场出事死的么?”
对呀,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既然如此,皇帝没有理由、也不至于绝情到连一个小小的孙儿都不放过,更何况后来也很快就查清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你有没有觉得,”三公主看着季雨菲:“咱们说来说去,说到信王府的时候,就不可避免要说到皇祖母:阿泽过继到信王府是皇祖母的主意,当初静娴郡主赐婚是她,后来同意和离也是她,”眼看季雨菲开口要反驳,三公主又加了一句:“再还有,当初出宫看望你母妃顺便到礼亲王府、也就是以前的信王府隔壁参加海棠花宴的也是她。”
那是因为人家是太后啊,赐婚自然是太后的事情啊,不过…当初出宫探望怀孕的康王妃的事情…当初自己和康王已经得出结论了,其实应该主要是去礼亲王府然后顺便看康王妃。
季雨菲感觉自己不敢那么下断言了,好像,确实一直有她家皇祖母的身影在里面。
偏偏这时候,三公主又说了句:“你想想,海棠花苑底下那条直通书房的暗道。”
可以啊,三公主思路很清晰啊,看来是有备而来,季雨菲便问她:“阿宁,你这些想法不会就是这会儿冒出来的,肯定以前就有想过吧?是不是跟你师父都已经讨论过了?”
三公主没正面回答,只在站起身时说了句:“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凡事要做好以防万一的防御准备嘛。”
行啊,就说这家伙不会那么乖巧地在宫中练习毛笔字!季雨菲便继续问她:“那这件事你到底得出了什么结论?”
“结论目前没有,”三公主很痛快,一边把石桌上的鸭梨核奋力往湖面扔去,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着季雨菲的话:“只能说有猜想吧,往简单里猜想,静娴一个连京城都没出去过的人,她这辈子也就是从信王府到清远伯府,那她能提供给陈长安的,其实也就是这两个地方的信息,清远伯府的人都下了狱,早晚都是个死,静娴郡主犯不着再去…嗯,我师父那个词用得挺好,叫落井下石!”
“所以只能是信王府的事,之前咱俩不是从小四他祖母那里听到过一些事情么,什么半夜有怪声啊之类,关键是,信王夫妻俩死的时间挺近不说,他俩不是都属于莫名其妙很快就死了的么?一个是这样,两个都这样就不对劲了,感觉是有人想要他们死。”
看来这件事三公主和她师父早就分析过了,思路很流畅,梨核扔完了,拿手帕擦一擦,坐回石桌旁,继续说她的思路:
“那些怪声,本来我想着可能就是之前那帮余孽们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