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康王把女儿和侄女都叫到了书房里:“刚才当着外人的面,有些话不好说,关于明天进宫的事,还是得叮嘱你们俩一下。”
“父王,你是觉得没有找到那匹死马?”季雨菲心里一惊。
“也不是,就是觉得,其实刚才内侍来传陛下口谕,他们可什么都没说。”康王一脸严肃,“所以咱们也得做两手打算。”
嗯,季雨菲回想了下下午俩太监来时的情形,找到死马这个信息,貌似是三公主自说自话的,那倒确实要做好准备。
“其实如果没有找到死马,这个倒对咱们是有利的,毕竟,堂堂学士府,连匹死马都能迅速吃掉或者找不到,一来惹人笑话,二来也可以藉此找点茬,张家诸人自己脸上也挂不住。况且出了事后无凭无据的,他们也不能说阿宁什么。”康王看着三公主说道。
“所以其实找到马—”季雨菲思考着,反倒找到马不一定好?这事又要反转了?
“如果确实找到了那匹死马,”康王接过话茬,“这个自然好,但也要做两种准备:其一是马解剖了,确实有突发疾病,导致马车侧翻,这是上上之选,对咱们百利无一害;但也有可能马是外力所伤或者并无疾病,那就是马车被人为导致,虽说陛下今早已经和了稀泥,但就怕张家自恃理足、节外生枝,不得不防。”
“那倒也是,”季雨菲看向三公主,“阿宁,你怎么想?”刚才听着他们父女俩的话,三公主一直不吭声。
“既然没有找到死马对咱们有利,那现在就按找到死马的情况来准备呗,哦不,是按死马被解剖没有问题的情况来应对。”三公主露出了一丝很果断的表情。
“不错,阿宁说得对。哪怕马没有问题,咱们也要一口咬定大风没有碰到他们的马车或者马匹。不过说来说去,这事得看陛下的意思。”
“如果父皇说我有问题,会怎么样?”三公主又简洁到位地问道。
“这个—”康王挠挠头,他还真没想过,护犊子不是应该的么?谁会想到让外人来挑自己女儿的毛病?想想就不能忍。所以—
“陛下可能会让护国公府来出面认下这件事情。那么纵马踢翻张府老夫人马车的就是胡女,跟阿宁你毫无关系,你从来不会骑马,也从来没有去过护国公府,更没有骑马上过街、出过城门。”
还可以这样,季雨菲和三公主都瞪大了眼睛:可怜的护国公府,花钱给自己买了一口大锅。
“当然这事,护国公府那边,陛下估计也只能当作小惩大诫,毕竟这是笔糊涂官司。而且这么一来,张侍郎那边,也落不着什么好,得罪了护国公府不说,陛下那里,也失了圣心。”康王总结道。
“所以父王,总的来说,这事对咱们王府没啥影响对吧?”季雨菲想了想,问康王。
“有什么影响?这事本来就跟咱们没关系。对阿宁,其实也没啥影响。就是—”康王忽然想起来,“就是那两个庄子,不知道陛下会不会一迁怒…不过应该也不会。”
啥?已经拿出来的庄子还有可能收回去?季雨菲和三公主对看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不可置信:这个绝对不可以!
不是说好明天下午就去田庄么?
“父王,这个,你得想想办法啊,庄子我可不想还回去。”季雨菲摆出一副女儿样,朝康王撒娇道,为了庄子,她可以。
“不行就找皇祖母!”三公主言简意赅。
“应该不会的,刚才我想岔了,那两个庄子是陛下安抚你俩落水受惊之事,放心放心!”康王笑眯眯地赶紧安抚两个姑娘,虽然他心里也不能完全保证这一点,帝心难测啊。
“啊呀,父王你真是,吓得我!”季雨菲手扶胸口,看一眼三公主,那位也难得地咧了咧嘴。这家伙,难道就不会笑?
以后有时间要教一教她,她这皮相还是挺出众的,笑起来应该挺好看,反正起码比那二公主要好看。
哦,赶紧回正题:“那父王,既然这事对咱们仨没啥影响,那明天还是按原计划呗?出了宫就去田庄?”赶紧去明确自己的归属权啊。
“算了,多想无益,这事等明天进宫再说!”康王觉得反正跟自己家没关系就成,其余的事,就让其余的人烦恼去吧:“明天咱们一定要去成田庄!”
得了,既然主心骨都这么说了,那两位姑娘就更加不想了,早点洗洗睡了吧。
…
第二天早朝过后没多久,原班人马就在御书房又集合了。
康王一看皇帝选的地方,心中就有数了—估计皇兄还等着一会儿了了事情后再写写字啥的,看来这事没啥问题。
再看一眼旁边的人,护国公府父子仨神情严肃,一看就是严阵以待,或者说,搞不好也预料到了自己即将成为背锅侠的命运;张府父子蔫头耷脑,哦不对,也是父子仨,连张学士竟然也在,好了,这事看来对张府是不利的;再看过去,哟,那边的刘尚书正朝他挤眉弄眼呢。
得嘞,张皓然看来今儿要倒霉喽,康王幸灾乐祸地想,然后就想转身提示下女儿。
季雨菲却在看张妃母女,这母女俩看起来没有昨天那么嚣张了,特别是二公主,有点恹恹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嗯,季雨菲暗搓搓地想,看来敌方没啥士气,这事十有**对己方有利。
果然,众人行过礼之后,皇帝就直奔主题地发话了:“刘爱卿,昨儿可有找到那匹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