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季雨菲便也赶紧探头过去,在三公主耳边低声说了句:“没错,陈长安很有可能在那边偷听。”
搞不好也是个差不多的牢房,天牢这么大,底下搞不好都是这样的牢房,宫斗剧里其实也看到过,有的人关进来后死活不招供,便把他一个人关在这种地方,隔壁却悄悄派了人在偷听,然后这个被关的人有时候会自言自语,结果就被隔壁的人听了去。
陈长安么,估计是对三公主早就生了忌惮之心,于是在听到她竟然敢千里奔袭杀人后,第一时间感受到的肯定不是欣喜,康王他们说的功高震主么。
然后接下来就开始怀疑,毕竟如果单纯地杀人,那基本就是为了皇帝着想,但,老实说,鉴于刚才那一番话,季雨菲如今也觉得,先不论三公主这人平时行事如何,就说作为一个上位者而言,陈长安对三公主的目的有怀疑,特别是在三公主先斩后奏的情况下,似乎,也可以想得通。
再者,根据自己这边的推测,之前静娴郡主很有可能已经进贡了一份图纸给陈长安,那么他很有可能对此进行了调查,然后顺藤摸瓜便从阿泽的过继查到了二皇子身上,信王府十几年来的前因后果基本便就指向了西南道的宋国公府。
二皇子的事,陈长安作为当初在行宫猎场的参与者,再清楚不过,个中隐情一想便通,搞不好宋国公也已经进了刚才类似的“谗言”,说是被他家父皇“大义灭亲”,加之当初猎场里那么个人为挖开的大坑,难免不让人对图纸所绘三公主府里的情形产生联想。
所以三公主去西南道,如今陈长安应该觉得是趁着那宋氏兄弟还活着,赶紧去找他们盘问图纸的是吧?甚而至于,搞不好宋国公已经成功地让他相信,他那两个儿子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三公主已经从他们嘴里得到了想要的图纸之事、进而杀人灭口吧?
行啊,宋国公临死之前还来这么一招,成功地在皇帝心中种下了一根刺,三公主虽然确实搞不好也有别的事,但杀宋氏兄弟可是实打实的功劳,竟然就这么被宋国公反客为主了!
当然,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陈长安要自己不心生疑虑、不主动去招宋国公,他一个关押在天牢牢房的人,对外头的事无从得知,本来是不至于还有这种反转的。
季雨菲不知道三公主如今心里头怎么想,但既然她能警惕到觉得墙上有洞,那想必之后也会有应对的,甚而至于,季雨菲觉得,搞不好他们那个筹划小组在一开始,也许就想到了后面皇帝对此事的反应。
罢了,这事已经发生,还是一步步往后看吧,只是眼下这场谈话,可要慎之又慎了,别又被宋国公,哦不,还是直接叫宋延泰吧,给再拉到坑里去,回头搞不好隔壁牢房就归自己姐妹俩了。
想到此,季雨菲便拉了下三公主的袖子,使了个眼色,朝宋延泰说道:
“好啦,图纸的事你要有啥问题尽管再问,反正这件事我是不清楚,阿宁想必也不清楚,说起来,我倒想起来,皇祖母以前还跟我讲过,当年府里是信王爷和礼亲王爷两家居住,然后早年间还办了个海棠花宴,勇毅侯府的许大姑娘就是那时候没的,那,该不会,他们两家你也都送了图纸吧?”
见宋延泰一愣,然后颔首点头表示赞许:“郡主果然神思敏捷,且竟然连多年前的旧事都知晓,老夫想一想,那会儿郡主才是个小娃儿吧?”
意思是你们果然早就对图纸知晓,并且都已经打探过了。
季雨菲暗叫不好,这老头子很难对付啊,便只好解释道:“此事我也是偶然得知,那会儿我送了些荷花糕进宫,皇祖母顺嘴说起了海棠酥,之后便说到了礼亲王妃的海棠花宴,只是说了一半不说了,我因着好奇,便去打听了下,原来花宴上竟然死了人。”
不行,得把话题扳回去:“也因为这件事,那花宴才停办了,后来两座王府便也陆续搬离,那宅子才成了废宅,此事我自然好奇,毕竟那废宅可就跟我家隔了一条街,偌大的地方,晚上愣是黑漆漆一片,谁见了都会多想,更何况皇祖母也跟我说了这么件事,你说我能不去打听么?”
然后不等宋延泰张嘴,赶紧扯到静娴郡主那边,反正陈长安那边就是她惹出来的:“说起来,那时候我是年纪小,但静娴堂姑已经跟我如今这般大了,我还曾去问过她那花宴的具体情况呢,当然,静娴堂姑为人稳重,并没怎么多说。”
“不过么,勇毅侯夫人那边都能收到图纸,我想着,那两家怎么着也得各送一份吧?阿宁你觉得呢?”
三公主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什么,得让她也说一说。
宋延泰听了她这话,轻笑一声,也问了一句:“三公主您觉得呢?”似有调侃之意。
“宋国公,说来说去,你一直想说,其实我已经有了图纸,并且也知道了图纸的秘密,然后借着我父皇以前查出的东西,这次去西南道找你两个儿子先审问,再杀人灭口,以后打算图谋不轨,对吧?”三公主不说则已,一开口便一气呵成,轻轻松松,把宋延泰所有要说的话都给说了。
一瞬间,牢房里一片静默,静默到季雨菲真的听到了某处墙上发出的轻微风声。
好,要的就是这效果!季雨菲在心里大赞。
三公主索性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开始真正地反击了,把个季雨菲看得给激动的,果然,这家伙背着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