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陈婉清!”三公主立马把酒杯放在了池边,然后朝季雨菲泼了下水以示表扬:“这思路挺好,虽然本公主早就想到了,哈哈!”一副得意的样子,虽然也只是挤眉弄眼。
“别乱吹牛哦,阿宁!”景姑姑在旁边笑着插了嘴,转头安慰季雨菲:“放心,婉清,是姑姑我先想到的,虽然我没看到过图纸,可能你们俩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吧。”
“那次阿宁跟我说起,说静娴郡主手里可能有当年宋延泰送给信王爷的图纸,后来极有可能给了皇上,又说起去年二皇子也得了一份图纸,时间上有点偏差,怀疑宋延泰当初临摹了很多份图纸,想要知道是谁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图纸,更想知道这些图纸都送到了京城哪些人家。”
“一开始啊,我们的思路都集中在找出送图纸的名单,这也是先帝的遗愿,先帝之前就一直怀疑,宋延泰既然有此野心,肯定不止一份这样的图纸,以期搅乱京城这池水,可惜当时一直苦于无证据。”
季雨菲:所以先帝就痛下决心指了宋家三公子给二公主,誓要逼宋延泰出手,可惜,宋延泰跟陈长安结盟他估计是能料到的,但没料到这两人居然能胆子大到借着二公主的婚礼杀了太子,而先帝自己还力有不逮,一病呜呼了,不知道临死之时是不是很是心有不甘。
景姑姑似乎察觉到季雨菲心里所想,微微一笑说了句:“很多事,都无法未卜先知,只能按图索骥,慢慢查下去。所以这件事当中,关键之人是宋延泰,关键之事便是图纸来源,当时我们都大致认为已经被宋延泰灭口了,毕竟此事连皇上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他瞒得挺紧,以为此事就他一人知晓,而皇上那边得了静娴郡主的图纸,又让郡主之子入族,倒是挺想让宋延泰知晓的,想来也是要让宋延泰知道,这图纸已不再是个秘密,起个震慑作用吧!”
“所以可以说,皇上跟我们一样,也在不遗余力地寻找这图纸的来源。但是后来有一次,我们偶然间闲聊,说到了发现密道时的情况,那时候不是天寒地冻、然后阿宁还叫人在云湖里凿冰捉鱼么?就这么着,姑姑我呀忽然想到,这云湖当初可是没有的,也就是这五六年间的事,但静娴郡主这几年都深居简出的,而且信王府出事可是海棠花宴那会儿,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所以呀,后来我们的思路就因此而变了,觉得宋国公之所以这些年能一直往京里送图纸,而且图纸还不一样,上次勇毅侯夫人得的那份,不就只是一条密道么?那这样的话,说不定这画图纸之人,其实还活着,而且一直在宋延泰的掌控之中。”
“甚而至于,我们一度认为,这人搞不好还很有可能就住在京城,当然,也不排除宋延泰这早就筹谋多年之人一直派人在京中常驻刺探,甚至也多次前往宅子实际考察,这才能及时知道云湖的变化。”
“这么一想,阿宁甚至说,她怀疑当初那废宅闹鬼,可能也跟宋延泰有关,毕竟中间不是有一帮人住在里头过么?有可能这帮人跟宋延泰也认识,他们手里不是也有图纸么?要不然也不至于跑到行宫去挖坑。当然,他们那图纸,多半是被篡改过的。可惜咱们现在看不到静娴郡主呈送给皇上的那份,本来倒是可以相互对照一番的。”
听到这里,季雨菲不禁想:难不成那帮人以前也在西南道混?那看来宋延泰手下招募了不少前朝的人啊。
想到这里,季雨菲突然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划过,但又模糊不清,正在纠结的时候,又被景姑姑往下说的话给拉了过去:
“本来也想去天牢里问问宋延泰的,譬如当初废宅里的那帮人,不过你们上次去的时候,不是发现隔壁有人么?那有些话就不好多问了,因此啊,如今阿宁的重心就放在找出这个画图纸之人,好在,宋延泰已经问斩,但他不是还留了一个小妾和一个儿子么?既然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我们估摸着,也许这小妾能知道不少事情,所以也还是派了人在那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季雨菲顿觉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怪不得三公主要去见宋延泰并要挟他,其实那些京城人士名单什么的,也不太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这图纸的来源,据景姑姑说,那宋延泰只是写了名单,但并没有吐露真实的图纸提供来源,只说是阴差阳错,十几年前收留了一家三口,为了以示感谢,这一家三口中的父亲便给他提供了这么一份图纸,之后自己为了慎重起见,让人临摹了多份,果然,那一家人后来去向不明。
景姑姑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把那一小壶酒给喝完了的三公主,有点熏熏然的插嘴说了句:“其实,宋延泰虽然没有说,但也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这一家人,据他说,好歹被他收留了一年之久,如何到死了连他们姓甚名谁都坚持不吐露?说白了,宋延泰是想保护这一家人!”
“所以这一家人,据此推算,多半还活着,宋延泰这是以生命在保护他们哪!”
“但是呢,嘿嘿!”说到这里,三公主忽然不说了,眼睛瞟向了旁边景姑姑身边的那壶果酒。
季雨菲眼疾手快,一下扑过去把那果酒拿在手里:“每次都这样!你就不能一边拿一边说么?再这样,我把这酒倒水里了!”
三公主咂咂嘴,一副很想喝的表情,不过倒也控制住了,说了声:“好嘛,下次我就先拿酒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