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眼看季雨菲露出了很是惊讶的神色,三公主嘴一咧:“放心啦,我没把他怎么样!”
“当时我在厨房门口听了小道士的话,也没进去要盐巴,就想着先找清虚问问:出了这山林,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我跟你说,其实道士这行当挺不错的,哎呀,当时忘了问有没有女道士了,他们道观里没看到。但清虚你别看他年纪大,精神挺好,我刚一问好吃好玩的,呵呵,他就立马开始跟我讲起了他多年来去过的地方,足足跟我说了一个多时辰,到吃午饭了才停。”
“原来他们这些道士,只要是道士,就跟清谷一样,到别的地方,只要是道观,就可以免费吃喝,你说还有这等好事!”
“我就问清虚,那他去过的地方,哪个道观的饭菜味道最好?清虚就说起了他一个师兄当观主的道观,在北边,说那边的人都挺豪爽,又因为天气冷,饭菜都是分量很足的。一到冬天,反正道观里也没什么事,大家就支了几口锅子,在暖和的炕上一边看着外头下雪一边在里头吃热腾腾的锅子,味道可好了!”
“清虚一边说一边砸嘴,听得我也心痒痒,本来我是想自己找去的,结果起身时清虚自己感叹了句,说他那师兄多年不见,想必已经作古了,如今当观主的应该是他师侄,也不知还有没有这等好事。”
“我一听,那我去了人家估计都不认我,万一那师侄说自己不认识什么清虚呢,我便问他想不想再去一次那道观,清虚自己说的,说挺想的,呵呵,那我就带着他一起上路了!”
季雨菲:笑死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的就是那时候清虚道长乱糟糟的心情吧?
所以等到山下的府衙人马第二天中午过来时,三公主其实已经早一天带着清虚道长带着盐巴离开了。
这事呢,说起来还是信息的不通畅所造成的,三公主之前神勇无敌,又是虎贲卫指挥使,又是斩杀宋氏一门父子四人的,这些事情可说是人尽皆知,但后来风雪夜出走一事,鉴于此事有点让皇家和那几家驸马人选人家面子上不太好看,就没有太过张扬,连带皇帝派出去的兵马,也只说是找三公主,并没有说具体缘由,到后来更是因为三公主给季雨菲送的信,陈长安把明面上的兵马都给撤了回来。
所以这山下的府衙,也只是当作迎接一个出来玩不慎迷了路的任性三公主,鉴于那两道士所说的三公主在道观里好吃好喝“赖着”不走的情况,又挺放心,速度就慢了一点,等到知道三公主已经跟清虚道长先行离开,虽然觉得略有遗憾,但也以为是侍卫们早于他们找到了三公主。
甚而至于,那府衙人马的带队之人,因着“既然都没接到人,那就不说了吧,免得被同行笑话”的心思,回去后也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于是远在京城的陈长安,从头到尾竟也毫不知情,一直到后来的宁国公府事发。
却说当时的三公主,带着无可奈何的清虚道长一路北上,确实是奔着那传说中的北边道观里的暖炕热锅去的,连清虚道长苦口婆心劝她的“公主啊,如今才过了清明不久,端午都还没到呢,这天是一天天地热起来,连烧炕的时候还远着呢!”都置之不理。
三公主认准了的事,又是关于吃的事,基本没人能说得动,再说了,又不是就那一家道观,又不是就只有暖炕热锅,谁知道这会儿那北边有什么好吃的呢?
去了才知道嘛!
清虚道长真是给急坏了,满嘴的燎泡,当然,也是因为跟着三公主被迫赶路给赶的,这辈子那受过这等罪啊,本就是匹普通的老马,自己骑术又不好,唉,真是难啊!只得忍着嘴里的痛一路劝三公主:
“公主啊,你看啊,你这都出来起码有十天八个月了吧?别说京城里你的皇祖母啊皇兄啊都急坏了,那些找不到你的侍卫们,他们把你给跟丢了,这可是大罪啊,皇上一生气,他们搞不好就要人头搬家了啊,你不替你自己想,也得替这些无辜的将士们想想啊!”
结果当然的,三公主油盐不进不说,还一脸的诧异:“我都跟你说了,我出来时就我一个人,没带什么侍卫,所以不会有人被问罪的,道长啊,我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吧?打从年前我就出来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清虚道长嘴一张,这会儿才总算是正视起了之前三公主说的那些话,虽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三公主,你、你的意思是,皇上竟然放任你一个人在外头逛了这么几个月?”
这一问,清虚道长便觉出了问题,小心翼翼地客气试探道:“公主,敢问,您、您这是为何…”出逃?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三公主接下来的话,就像一记闷棍打在了本就疲惫的清虚道长头上,打得他差点一头从老马上栽下来:“对啊,皇兄一定要让我招驸马,那几个人选我都不认识,我不愿意,就跑出来了。”
说到这儿,三公主还自以为挺安慰人地补了一句:“放心,我先在外头逛着,等哪天皇祖母和皇兄都不生气了,我就回去。”
当然,这话真心只是用来安慰人的,毕竟三公主如今觉得挺自在的,虽然有点想念小雨同学和京城的饭菜,但,回头有空去看看她就好了嘛,饭菜么,京城里的虽然暂时吃不到了,但这会儿不是就要带着道长去北边吃没吃过的饭菜了么,有失有得嘛。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