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江想得挺美,连带三公主说要跟着他去西南道逛逛也没觉得不可以,反正那边都是熟人嘛。
而且这样对三公主也有利,毕竟皇帝本是想要杀了她的,如今跟着自己秘密回西南道,就说完成了刺杀宁国公的任务后就跟三公主分手了,让那几个大内高手护送回京,自己则依旧秘密回了西南道,对三公主之后的行踪不得而知。
这些话,谢宜江在中途就跟三公主商量好了,也特意叮嘱了那四位派回京城缴旨的侍卫,让他们照此回答,说本来一道走的,但三公主玩心重,又贪吃,中途跟他们分开了。
反正都是自己的铁杆兄弟,对孤身一人刺杀宁国公的三公主可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又一起刺杀了那几个大内高手,大家如今都在一条船上,谢宜江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
商量来商量去,谢宜江也好,三公主也好,连带跟着三公主的清虚道长也好,都觉得只能如此,走一步算一步。
三公主回京城是万万不行的,她一个已经被宁国公拥立为帝的人,就算是皇帝的亲妹子,回去也是很尴尬的,清虚道长的意思,还不如干脆就说三公主跟宁国公同归于尽好了,反正一来三公主自己也不太想回去,二来,清虚道长没说出口,没有哪位皇帝能容得下另一个皇帝的存在,就算是傀儡也不行,何况三公主本也不是个傀儡,那还不如一劳永逸直接说已经死了,从此隐姓埋名管自己逍遥过日子,这样一来,明面上没了对手,哪怕事后知道,想必皇帝看在太皇太后的份上也会放过这个妹妹的。
但三公主比较乐观,说万一哪天自己还想回京城见太皇太后、康王府郡主和她师父等人呢,干嘛把自己说死;而谢宜江则觉得,当时三公主跟一帮人绝尘而去,街面上很多人都看到了,说跟宁国公同归于尽,搞不好刚好被皇帝用来做文章,到时诬陷自己救三公主不力,趁机对护国公府发难。
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想来想去,大家便还是商定了原来的决定,就说三公主跟着大内高手们走了,至于后来下落不明啥的,皇帝心中有数,也许就默认为是三公主跟大内高手们同归于尽了。
如此,三公主也好,谢宜江也好,毕竟年轻,连带想得也乐观,路上还顺便游山玩水吃吃喝喝,反正银票还有,结果等他们回到西南道,刚好黄平收到快马加鞭送来的京城邸报,一打开,顿时傻眼了—
三公主虽被叛乱的宁国公利用,拥立为帝对抗朝廷,但迷途知返、良心发现,最后与宁国公同归于尽,皇上为此不仅恢复了三公主之前宁国公主的封号,更是改为尊称镇国公主,只是鉴于尸首已被叛乱军带到不知何处,只能在皇陵里为她先立了个衣冠冢,就在先帝陵墓旁边,与杨皇后之墓也挺近,等他日找回尸首再隆重安葬。
这等转折,让黄平旁边坐着本来在欢快地吃着当地水果的三公主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不是吧,皇兄这是真要让我死啊?”
那还用说么,我就说嘛,皇帝哪能容得下另一个皇帝,之前大内高手们不就奔着你来么,清虚道长觉得自己的估算还挺准。
“那,那意思就是我以后再也不是公主了?”三公主还是觉得挺震惊,想了想,连手里的水果都放下了:“那,我以后是谁?”
“以后你便是你自己!”眼看其余人都不说话沉默着,清虚道长接了一句:“虽然你以后不再是三公主,但你依旧是陈婉宁,先帝与杨皇后的嫡出血脉,这一点,只要你还活着,谁也抹杀不了!”
三公主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挺强,过了一会儿,便也就缓过来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没打算回去,那其实跟死了也没啥区别,就是没法正大光明地回去看陈婉清和师父她们了,有点遗憾,不过也不要紧,大不了,宜江,你到时负责联络好了,回头找个山清水秀有好吃东西的地方见见面,也没什么影响!”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也都看出,三公主的情绪有点低落,也是,换谁,被自家兄长这么单方面地宣布死亡,都不会太痛快。
更何况,之前三公主还替皇帝出了不少力,结果居然换来这等待遇。
黄平便出了个主意:“要么公主去找袁鸣他们散散心吧,他们在那白鸥湖畔置了所宅子,出门便可划船喂鸟,风景也挺不错。”好歹都是京城来的熟人,再者,三公主既然官方已经宣布死亡,那她在自己这里进进出出,也怕惹来不必要的是非。
三公主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对呀,萧梦醒他们也在这里,不错,虽然自己是不可能划船的,但喂鸟?鸟是养着吃的吗?顿时就又兴致勃勃了:“行啊,回头你给我个地址,或者让人带我们去!”
这个“我们”,自然指的是她自己,以及旁边的清虚道长。
于是很快,一老一小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跟着黄平的人走了。
剩下谢宜江,眼看他刚才一直坐在旁边不吭声,如今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黄平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声:“此事你已尽力而为,不用后悔。常言道,君心难测,任谁也想不到,皇上会对三公主忌惮至此,如今事已成定局,咱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后面该如何应对,想来,你家中的信也快到了,切勿着急!”
果然,之后谢家的信很快就到了,里面还难得地夹了一封季雨菲的信。
谢家的信里没说什么,只说虽是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