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试探一次就够了,起码说明你这人虽然不疯,但也还是个变态,季雨菲便没再接话,扭头看向了湖面,说起来,这地方确实不错,尴尬时,生气时,愤怒时,但凡需要情绪转移,只要扭头换个地方看就行了,倒也省事。
陈长安见她扭头不说话,叹了口气,说了句:“世间女子,但凡见了朕,或是一意讨好,或是曲意逢迎,或是畏畏缩缩,也就你,当然还有阿宁,不过阿宁是个不会笑的,只有你,对朕总是不卑不亢,还能大大方方地笑脸迎人,婉清,”说到这里便站起身来,然后在季雨菲试图阻止的目光里走到她旁边,一只手放在了她肩上,似是感受到她的僵硬,还轻轻拍了拍,然后喟叹了句:
“你不知道,这有多难得!”
“呃,”季雨菲觉得这一点还是得辩解一下:“那个,我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对个街上卖烧饼的也是这样,笑脸迎人是礼貌嘛,你…可能误会了!”本想说对自家府里的小厮也是如此,怕这变态一怒之下把可怜的小厮们给灭了,那就随便说个人好了,街上卖烧饼的挺多,皇帝也不能随便找个卖烧饼的泄私愤吧?
“然后,”一咬牙,还是努力说了:“皇上风姿,无与伦比,世间女子都仰慕与你,自然是一意讨好、曲意逢迎,然后皇上你太出色了嘛,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身份地位又摆在那里,很多人便都自惭形秽,就变得有点畏畏缩缩了,这也怪不得人家。但是我和阿宁不一样啊,咱们不是…都是一个皇祖母嘛,小时候就熟悉了,就…不卑不亢了呗!”
说完了,季雨菲心里还有点小懊恼,早知道,要么学三公主做个面瘫,要么就做出一副畏畏缩缩样子就好了,谁知道这变态思路如此清奇!
不过,谁能想到这人变态到连堂妹都敢肖想呢,按说自己其实也没做错,季雨菲又安慰自己,然后有点忐忑地等着陈长安的反应。
对此,陈长安倒是没意料之中的生气或反驳,只是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这头饰,也太素了点。”
这一说,季雨菲生怕他又开始动手动脚,便再也忍耐不住,先是肩膀一矮,从陈长安手下溜了出来,之后便迅速站到了不远处,强笑着回了句:“孝期刚过不久,我这人也不爱打扮,如今也就待在府里,无所谓。”拜你所赐出不了门,还打扮啥?
陈长安却依旧看着她的头上凝了会儿神,然后说了句:“之前给你的那支簪子,下次朕来的时候,拿出来戴上吧!”
“簪子?”季雨菲不禁问了声,一看陈长安的样子,倒是立马就想起来了:“哦,对对,那簪子还在,我回去找找!”应该没扔,那簪子挺贵气的,好像压箱底了,季嬷嬷收拾的。
想到这,季雨菲灵机一动:“哦,不过那簪子应该是放在王府里,要么…”觑着陈长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我回王府里找找?”
“不用!”陈长安面无表情,回答得很干脆:“朕会派人去跟季嬷嬷说一声。”
行吧,我也就这么一试,季雨菲觉得无所谓,而且派人去府里,无论如何,康王也能感受到动静,顺便知道这边的事情进展,也是好事。
想开了的季雨菲便也不再多话,耐心等着陈长安要么走人、要么继续自说自话。
果然,两人默不作声地待了会儿,陈长安便又主动说话了:“东北道那边—”
刚开了个口,湖边不远处却匆匆过来了个人,看穿着还是个头头,连带陈长安都下意识地停住了嘴里的话。
之后那人很快就站到了水榭外面,行了礼,说有要事禀报。
季雨菲很想听一下是什么要事,可惜陈长安回头看了她一眼,让她先走人,说自己改日再来。
心里翻了个白眼,季雨菲便行了个礼,故意慢吞吞地往外走。
但陈长安也耐心地等着她,一直都走到远处候着的白流苏那边了,回头一看,陈长安才把那人给叫进水榭,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难不成是东北道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季雨菲心里想着,嘴里却安慰一脸关切之情的白流苏:“没事,流苏,回去再说!”
回到院子里,景姑姑却连带喜色地迎上来,一边把季雨菲拉到屋里,低声告诉她:“王爷那边来信了!”说是刚才那扫地婆子被皇帝的人清场时趁机交给等候在外头的自己的。
季雨菲打开一看,康王在信里说,他目前一切无恙,之前宫里派人过来,说是皇帝会亲自来府里祭拜,还会有大相国寺的僧人过来念经,估计皇帝会趁此机会到她那边,希望她自己一切小心。
看来康王这封信是昨日写的,现在该发生的事情已经都发生了,好在也没什么事情,季雨菲低声跟景姑姑说了刚才的事情:“本来提到了东北道,可惜后来被人打断了,看着似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又说起陈长安之前的想法:“如今是头七,说是以后什么三七、五七的都会想办法出来,唉,姑姑,说实话,现在他对我还算客气知礼,但老是来见面,我怕…”
“姑姑你说,如今阿宁去了东北,照她的意思,我外祖家不用担心了,然后谢家肯定也会有办法自保,充其量,也就是父王和我,你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是不是可以…想个办法逃走啊?”
回头还要戴那支簪子见陈长安,虽然那支簪子流光溢彩的很好看,但,这是被迫戴上,也挺恶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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