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顿觉自己还是大意了,怪不得阿宁这家伙选择了直接先进阿桃的房间呢,小孩子心性纯真不会作假,对姨母们又是由衷喜欢,到时两边反目,阿桃已经懂事了,儿大不由娘,真要选择站在姨母们这边,自己投鼠忌器,搞不好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那样的话…也不知是不是鸡蛋碰石头,“唉!”
三公主:其实,嗯,我只是想着阿桃那边好吃的东西多嘛,就先去她那里了,没别的想法啊。
辗转反侧的长公主,除了觉得自己太大意,还有些后悔自己当时闭府不出的决定,要知道,当时自己做出这一决定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不齿于小人得志一般的闻夫人,不屑于为那据说已经越来越崭露头角的庶子做嫁衣。
当时朝堂里左都御史大人为首的那一派跟闻太师这边正针锋相对斗得激烈,自己那位不争气的驸马偏偏不知天高地厚地睁着眼睛入了御史台,也不知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还是被他父亲刻意安排,怎么看,呵呵,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家中闻夫人不这么想啊,哎呀呀,一门父子仨都入了朝,眼看着闻家烈火烹油一般地起来了,简直是扬眉吐气啊,当年正月初一在慈宁宫受的羞辱可要找回来啊,反正太皇太后如今年事已高基本不出来了,康王府出事后更是据说每日汤药不离口,那就赶紧往风华正茂的皇后娘娘的长春宫多走几趟吧!
长春宫走完,再顺便往苏妃娘娘的宫里走一走,连带张贵人,谁让她是皇上的亲表妹呢,没看之前禁足啥的,不还是照样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么,那就也去走动走动吧!
闻太师在朝中的所作所为就先不说了,朝堂有朝堂的一套,长公主觉得也许是皇帝授意行事,太师终是人臣,也许逼不得已,所以如今被左都御史那边诟病之类,自己也不用太过在意。
但闻驸马入了御史台,终归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阿桃的亲生父亲,他有多少水平,长公主其实老早就看透了,觉得很快就会被人摆一道。
毕竟御史台可是左都御史那边的地盘,闻太师不一定护得住自己的儿子,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或者,也许是皇帝想要动一动御史台里面的人、拿闻驸马当枪使呢,不管怎样,为防自己这条“池鱼”被殃及,长公主觉得还是离他们父子俩远一点的好。
而去掉那闻家父子,闻夫人又算怎么回事?好歹也是外命妇之首,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又是做祖母的年纪了,需要如此卑躬屈膝地四处拜见么?也幸亏后宫就这么三位正经主子,那要是再多几位,品阶再低一点,闻夫人这把年纪,呵呵,长公主都替她臊得慌。
而且闻夫人除了进宫,在外头也活跃得很,简直誓要一雪当年慈宁宫所受耻辱一般,隔三差五地宴请朝中官员的夫人们,请夫人们还不算,连带家中的公子小姐们,也都要求通通带上。
后来风声渐渐传过来才知道,原来这老太太是要一力捧自己的神童金孙呢!
这事,长公主就很不高兴了,思来想去,便决定借着康王府的事来了个自闭府门,反正康王是自己的叔王不说,更是慈宁宫里皇祖母的亲儿子,连带清妹妹,也是已经许给了护国公府的,长公主觉得自己可以抓住这件事给大家表个态。
而且这么一来,长公主府门一闭,便跟闻府没什么关系了,如果闻夫人还在兴兴头头地办她的宴会,消息往各处一传,呵呵,讲究一点的人家,想必也能品出一点味道来。
果然,后来就有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据说当日闻夫人请到了不大出来走动的静娴郡主,很是殷勤地邀请她去府里赏花,静娴郡主也如约到了,只是在被失望的闻夫人问及为何没有带上她那被赐了姓的儿子陈佳宇和信王府小世孙时,淡淡地反问了句:“闻夫人,今日不是女眷聚会么?”
闻夫人还犹未觉,正想再问,好在旁边的大儿媳妇也不算是个没见识的,反正也已经替自家婆母不止一回善后了,听了静娴郡主的话,赶紧熟练地替闻夫人圆场,说她家婆母只是想询问下他们的近况,说那陈佳宇小公子学问做得非常好,名声在外,又说小世孙定是被静娴郡主教养得极好,希望有幸能拜见一下云云。
本来么,闻夫人如果乖觉,附和两声也就过去了,怎奈她的心思本就在自家那聪敏无双的孙子身上,一听儿媳妇这么说,刚才静娴郡主说的那话便跟耳边风似的过去了,一点都没多想,还一拍手高兴地跟了句:“可不,郡主下次可要把小世孙和小公子都带来呀,哎呀,说起来,我们家也有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孙子呢,就是驸马爷他们家的…”
之后便是对自家孙子的一顿狠夸,夸得旁边的大儿媳妇简直恨不得翻脸甩手走人,合着这闻府就这么一个孙子,闻太师手把手教导出来的绝世神童呢!
又觉得丢人,老太太简直就跟着了魔一般,堂堂太师府,放着长公主所出最尊贵的嫡孙女和自己所生的嫡长孙不理不睬,却逢人就夸一个庶孙,都忘了如今是什么场合,也忘了对面是什么人了。
静娴郡主可不是一般人物啊,人家当年能从清远伯府全身而退不说,儿子还被赐了皇家姓,又养着信王府的小世孙,定然是步步谨慎,绝无踏错的。
本来自家婆母刚问起时,或许有些人会敷衍两句就过去了,但静娴郡主当时就说明了,这可是女眷们的聚会,这话提醒了自己,仔细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