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只听清脆的一声响,男孩停住了挣扎,亦无犬吠之音,只余阵阵哀嚎之声。
范成与那妇人皆是愣住,齐齐的看向小妖。
小妖一惊,收了腿起了身,那男童又是一番痛呼。
小妖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确是一时不知说何为好。
那妇人回过神来一声惊叫,扑上前来冲撞小妖,却被她一闪身给躲了过去。
那妇人直直的撞到了房柱之上,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小妖望着地上躺着的两人,后知知觉地张了张嘴:“啊……”
“愣甚麽,还不速速救人!”范成大喝一声,惊回了她愣怔的心神。
“噢!”小妖应了一声,连忙俯身帮他搬人。
后将这娘俩都搬到了房内的土炕上,范成先探了下那妇人如何,见并无要紧的伤处便连忙为那男童救治。
先是为他接回了断骨,那小小年纪却瘦弱无比的男孩疼的额上布满了细汗,人亦微微翻着白眼昏厥着,引得小妖一时倒有了几分愧疚之心。
她向来知晓凡人孩童的脆弱,然却并未想到竟是如此的脆弱,她不过轻压了下……
那方范成亦有了些气吁,暂时料理了男童身上的伤,小妖亦发现他腕上皆是磨损,佝偻着的腿上亦多伤处,尤其是那膝盖更为严重。
只是现下被范成拆了木板为他夹上了腿,看着几分怪异。
就在这时那妇人又醒了过来,免不了便又是一声尖叫。
她寻了半天,由炕尾绣花的筐子里抽出把剪子来,防备的对着二人。
那范成自是百般安慰,言说他是来救助那男童的。
妇人几分疑虑,剪子刚放下些许,然又看到一旁的小妖,想起便是她压断了自己儿子的腿骨,那一柄剪刀便又直直的对上了小妖。
小妖向后退了退,避开了那锋利的尖处,摆弄着自己的发尾委婉的说自己并非故意。
那妇人不听,疾言厉色的令她离自己儿子远些。就在这时她那儿子又清醒了过来,无比羸弱地唤了一声娘。
妇人僵了僵,连忙扔了剪子回身去抱她的儿。
范成见状问道:“他这症状可是时好时坏?”
妇人未理,他又道:“他可是初时未有大的征兆,然,后却愈发古怪?本是聪明伶俐的孩子,性情却愈见暴躁易怒。时而畏光时而惧水,夜里常常盗汗气短,最严重之时便如刚刚一般。”
他示意地上撑裂开的绳索又道:“故而你出门之时才刻意将他捆上罢?却不想今日他却挣断了这绳险些跑了出去。”
妇人一听,明显是愣了。待反应过来便及时跪在了炕上,对着范成便跪拜下去。
口中不断地叨念着:“活神仙,还求你救救我那苦命的儿!”
范成虚扶了她,口中安慰道:“你亦无须如此,我随你来此便为救他。”
他顿了一下却又另道:“然,我却并不能保证便一定救得了他。”
小妖听了便问:“范活神仙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
范成并未理会她用妇人的称呼来揶揄自己,只是平淡的回道:“即便我识得多些,亦非无所不知的。世上只有神族有神兽白泽,倒称得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然却早已灭族了。”
听到‘白泽’二字小妖心里一动,暗想倒是与自己的名字甚是相近呢!
范成又叹了口气道:“同这男童相若的我亦是见过,只是……”
小妖见他欲言又止便替那妇人追问道:“只是怎地,那人现下如何了?”
“死了。”范成默了一下又问那妇人道:“他这般发作可有几日了?”
妇人听了他前面所言,早已六神无主的抱了孩子伤心哭着。又听他这般问话,缓了缓神才抽噎回道:“有三四日了。”
“如此……”范成沉吟了下,便对小妖说道:“我们且先住下,看可否能帮上一二。”
“……”小妖四下看了看这不过两间破房的茅草屋,回了范成一个‘你确认’的表情略表疑惑。
然范成却未再理她,只与那妇人细细询问了男童近况。
“这孩子就像活神仙说的一样,起先还未有大的征兆,只是有一天开始发热后就有了些许变化。我以为孩子嘛,病中脾性总是有些怪异的。然后来……鸡舍的鸡都被他给活活咬死了……只能绑着……”
那妇人与范成细细说着,小妖并未如何细听,她只是四下巡视着这屋内可有异常。
而后突然发现墙角有一小门,里面略有窸窣声响,似是关着甚不足月的小猫般的微弱。
小妖悄无声息的一步步近前,到了门边倏地一下拉开了门扉,露出了一双惊恐透亮的眸子——竟是一个小女孩。
“小花。”那妇人停了话,唤了她一声,那女孩便立时爬了起来奔向妇人身前。
直到躲在了母亲身后,才隐隐探出个小脑瓜,从母亲腋下缝隙窥探出来。
那一双黑漆黝亮的大眼,带着些许防备与好奇,倒是令小妖对着她微微笑了笑。
小女娃对上她的视线却立时害羞的缩回了头,抵在母亲背后不肯再看。
这时那妇人无奈解说道:“没办法,她哥哥得了这般怪病,我又怕伤了她,便将她关在了门后。”
说着不禁泪从心来,抱着她的两个娃娃哭了起来。
范成安抚了几句又道:“你这小儿眼下估且好些,还是让他将养生息罢。”一会亦有体力折腾。
妇人都将他认作了活神仙,况且范成如今亦是她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