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明明便是各睡各的,何以醒来她便在人家怀中?
可是她梦中不大老实,踢了棉被却又怕冷,反而钻到了人家被子里?
她僵着,头顶太玄已是轻声问道:“可要起了?”
小白不动亦不语,直想佯装自己睡得多了已是昏死了过去。
可太玄却已自顾说道:“起罢,我寻了一处地方,带你去瞧瞧。”
说着他轻拍了拍小白肩膀,如此,她自不好再赖着。只得做了刚醒的迷蒙样,揉着眼睛起了身。
早饭自然便又是昨日做的饺子,两人收整妥当正要出门,太玄却又是唤住了她。
小白一回头,一件厚重的披风便已搭在了自己肩上,正是太玄出谷时为她买的。
太玄低了头,细心地为她系好绳结。
小白看着他作为,突然不自觉地冒出了句:“你近日为何待我这般好?”
太玄连停顿都未有,自然回道:“自是因你待我好。”
小白见他蹲下身为自己抚平衣角,冒了傻气突道:“我对你好,亦不全然是为你好。”
“哦?那是为何?”太玄起了身,眼带笑意的看她。
小白却低了头不去看他,派自嘟囔道:“不过是为让你以后少罚我罢了!”
太玄摸了摸她额发,温和回道:“我又怎舍得罚你。”
小白一怔,被他牵着出了门。
而后太玄竟是带她爬了山,到了一处崖边。
本是一处寻常的绝崖峭壁,然入目却有着绝美的景色。
小白望着那雾气缭绕中的群山,看着虽入了冬,却仍傲然独立的一颗参天巨树。
那开满树枝的花,映衬着散落其间的白雪,美的直令人想屏了呼吸。
她惊愕地回了头,看向太玄道:“这处竟有穷桑花?”
太玄随她站在一处,亦微仰头看了那树。
小白又抬了头,微张了嘴看那树,喃道:“我竟不知,它这个时节亦会开花呢……”
她蹦了起来想去揪那穷桑花,然碍于太玄在场,她又不能施了法飞身上前,便只得几步蹿高,却终是差了一截。
她回头看向太玄寻求帮助,本想着他身量高、身法亦好,那摘个花自是不在话下的。
可太玄却未直接帮她,反而矮了身一把将她给扛在了肩上。
小白一声尖叫,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领,还以为这人是嫌她麻烦,要将她给扔下崖去呢!
不想太玄却只是令她坐在自己肩上,亲去摘那花。
只是小白却如坐针毡,动亦不敢动,微一抬手便觉自己要狠摔下来般,又不好去揪他的头……
太玄握住了她一只手,仰了头微弯了唇角,轻声道:“摘罢。”
是自己临时起意要摘那花的,又怕拂了太玄的意,她只得硬着头皮摘了几枝。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小白收获颇丰,便兴致勃勃地予他讲了穷桑花的故事,即便大帝许会知晓,然太玄却是不知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直回了木屋。
小白将那花编了挂在窗上,透着大开的窗望出去亦是美景。
而后见太玄将桌上事物清走还尚不明所以,待他取出买回来的红纸略作裁剪,而后取了一旁的笔墨来,方才知晓他这是在写对子。
小白字写得不佳,然却是认得出来好的。太玄的字苍劲有力,便同他的人一般。
她撑着下巴跪坐在椅上看去,只见他毫墨挥洒间,已是写出了一副寓意祥瑞的对子。
知晓小白难为,他又亲去熬了浆糊,两人一同贴到了破木门上。
这门虽破,然于他的笔墨衬托下,亦显喜气。
见此小白心血来潮,又用余下的红纸剪了窗花门神。
只是繁复的花样她怕剪不好,便只令太玄为她画了些简单的图样来。
太玄随手画了一个,吹了墨抬起手来看了看,不解问道:“今年又不是鼠年,何以要剪个鼠样的窗花?”
小白嬉笑着抢了过去,只是说道:“因我想剪这样的。”
太玄无奈,只得微一摇头,另取了宣纸铺在了桌上,袖腕轻移亦不知是在画甚麽。
起先小白尚未去留心他在做甚麽,两人共处于狭小的屋室,一时没了言语只各做各的。
待她小心地剪好了窗花,太玄亦是收了笔,虽眉目清淡,然仍是能从他目中看出几分悦色。
如此小白自是想要一探究竟,看他倒是画了些甚麽。
可太玄却避开了她,将那画小心地折了起来压在了一处不大用的柜子中,还小气的上了锁。
见此小白自是不满地瞪他,而后狐疑问道:“你莫不是……”画了那春宫册上的图样,方才不愿让我看的罢?
许想亦没甚麽好话,太玄止了她的未竟之语,只是说道:“待明年今日,我再画一幅,再取出来做比较。”
小白又闹了他一会,然这人一旦决定了甚麽事,哪里有别人去改的余地。
本只是想随意看上一眼,然被他这般一挡,小白好奇之心立起,直想趁他哪日不在,敲了那锁看看倒是如何。
不过眼下有了年,那自是要有年夜饭的,小白扔了剪子令他去贴那窗花,只自己去了外间,琢磨做些甚麽吃食好些。
而后突然想到了昨日打死的野熊,那么一个大家伙,任它自个腐烂亦为浪费。
故而小白忙忙碌碌,直为太玄做了个全熊宴。
虽然太玄素来喜素,然亦不好拂了小白的美意。他又寻了坛地窖藏好的酒,亲启了为两人各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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