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童校之后,张荷查了二年级的日程表,打算靠这个来找到自家的四个娃娃。
然后,她发现孩子们的年级队,上午要在和四年级的年级队踢比赛。
他们这是宿敌了。去年的一年级,在三年级面前折戟沉沙。到了今年,各自长大了一岁,升了一个年级,还是原来那拨人。
正常情况下,相差一个年级的孩子,实力相差不大,在球场上可以踢得有来有往。但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差距,带来的运动能力上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去年豆子带队,灵活的一年级踢赢了软脚的二年级,这就属于爆冷了。
而相差两个年级,在正常情况下,是哥哥姐姐带着弟弟妹妹玩,基本上属于友谊赛了。
今年的三年级就是去年的二年级,貌似已经再次被豆子他们虐翻。所以现在他们的对手,再次隔了两个年级,成了四年级。
对于低年级的小毛孩,年级之间的表演赛,可能有种升级打怪的刺激感。但四五年级的高年级生,对上年纪太小的对手,如果不能胡乱溜着玩,反而真正成为对手,那就羞耻了。
张荷提议看完比赛再去找孩子们。虽说学校允许监护人周末带着孩子脱离集体活动,但在这个当口上,四个小球员肯定都不乐意回家,还不如去给他们喊个加油。
于是兰泽拎着末末,直接带路,走参观通道去地下深处的球场。这里穹顶很高,仿太阳光的光照从上方投射下来,配合着空调系统制造的丝丝凉风,舒服得就像五月间的室外。
听着孩子们的欢呼声,他们找了靠近场边的位置坐下。
场地上,比赛早就开始了。七岁和九岁的孩子在柔软的人造草坪上奔跑。两方都很认真,踢得很积极。
场边上的观众,主要是老师和同学,统一着装使得他们很好辨认。二年级几个班的孩子坐的很整齐。对面是四年级的班级方阵。
老师们大部分坐在孩子们身后。住校看孩子的生活缺乏娱乐,二年级刚四年级的球赛,虽然只是小孩子的游戏,多少有点热血沸腾的味道。所以有空的老师也来了不少。
其他年级的孩子有自己的集体活动,所以并没有在场边出现。
场边还有些着装不统一的零星成年人,都是偶尔过来看一眼自己孩子的父母。有的腼腆地躲在学校人群的后面,安静地打量球场;有的挤在最前沿,恨不得自己的娃转头第一眼就看到他。
张荷穿着大花连衣裙,披着浅色宽肩外套,从没有性别的天空帝王化身人间大美女,在场边数量不多的父母中显得很醒目。但儿子们根本不看她。四个儿子有三个在场上。只有小米满头是汗地在场边小口喝水。喝了半瓶水,他把另外半瓶浇在头上,从球队后勤女生的手里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
之所以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球场一侧的高处有大屏幕的存在。一块屏幕上是小米,很快切换成二年级的球门,另一块屏幕上一直对着四年级的球门。
两块大屏幕中间是比分。小孩子的比赛全程只有六十分钟,每二十分钟休息一次。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多半。快到第二次休息时间了。
场上比分是二比二。二年级和四年级居然平手。
但小米已经不在场上。
四年级的孩子们咄咄逼人,跑得很快。二年级的孩子们跑得很灵活,钻得也很灵活。
兰泽一看就看到了,所有孩子中最小的小豆丁。
小麦的精神很好。这孩子满场跑,打着滚地从四年级大孩子脚底下抢球。
让这么小的孩子,让他盯防别人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他发挥主观能动性。
不过,他的努力,大部分时候没起什么作用。跑偏的皮球,几乎立刻被四年级的孩子捞了回去。偶尔到了队友脚下,也迅速被四年级捞了回去。四年级的孩子早就失去了游戏心态,变得很野蛮。
比赛超越了“球技”的范畴了。
兰泽观察了一会,发现小麦并不是追着球跑。他只是固定地给几个特定的人制造麻烦。看不出是不是四年级里球技好的,但都是四年级里最高最壮的。小麦就是场上的麻烦制造机。
场上不光是二比二,而且是十一比十。
当人数变成十一比九的时候,被罚下的四年级球员怏怏不乐地向场边走去。小麦追着她,嘿嘿地乐。
还绕着跑圈。看着十分犯贱。
四年级的壮小孩忍不了了。她飞起一脚,准确地踹在了小麦的屁股上。她忍耐小屁孩到现在。已经被罚下,还能有更惨的吗?
其实还是更惨的。
小麦一个踉跄,扭身喜不自胜地挥着小拳头扑了上去。
他们很快倒在地上。周围一帮四年级立刻围了上来。
“我们这儿子,他属疯狗的吧?”张荷小声评论。
“回家要批评他,跟女孩子打架,这算什么英雄?”兰泽的着眼点,完全是在另一个角度。
末末兴奋了起来。跃跃欲试的,想从爸爸怀里挣脱出去,跳到球场上。
大屏幕上的转播画面,已经变成了打架。一个近景一个远景。一圈四年级愤怒地围着小麦追打。
打没打着不知道,场面太乱了。小麦在底下钻来钻去,俯拍镜头看不明白。
二年级的队友嗷嗷叫着都冲了上去,张一点冲在最前面,小米也从场边钻过护栏跑了过去。各班的小观众在老师反应过来之前,哗啦啦地从场边钻进去一大半。
年级队长豆子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