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李子通,是皇甫嵩的谋士。此时他听了皇甫嵩的话,担忧地说道:“难说。按时间推算他的确应该拿下九原城,不过,如果九原城的匈奴主力没有支援云中,泰兴将军就不会实施突袭之计。”
“我认为泰兴将军已经拿下了九原,并且吴大人的大军正在渡河北上。”皇甫嵩另一个谋士许慎信心十足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打到了云中,而胡人要想支撑到雪季只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因此他们只能竭尽全力把我们挡在这里,否则云中一旦失陷,须卜骨都侯就完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一定会派出九原城的匈奴主力支援屠苏。”
许慎用手中的马鞭指指前方,望着皇甫嵩笑道:“从九原来的援军很可能已经到了云中城。大人要不要和我赌一赌?”
皇甫嵩笑笑,摇手道:“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和子通赌吧。”
“我不赌。”李志说道,“如果你猜对了,我们就可以让大军暂停攻击。”
“现在可以暂停攻击了。”许慎稍稍迟疑了一下,对皇甫嵩说道,“如果泰兴将军这个时候已经攻占九原,屠苏很快就会接到须卜骨都侯的消息,他立即就会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十几万大军。那时,他有两个选择,一是返回五原郡,也有可能孤注一掷,以优势兵力对我们进行反击。”
顿了顿,许慎说道:“对屠苏来说,只要击败了我们,把我们赶回长城以南,他一样可以达到目的。我们如果战败了,合围胡族叛军的计策随之失败,吴大人的北上大军也会因此而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到时他只能撤军了事。到时候屠苏可以集合南匈奴叛军和东羌人,屠各族人,对朔方郡的虎贲军展开攻击,朔方郡的虎贲军现在只剩下两万,需要防备鲜卑人,如果鲜卑人和屠苏的叛军里应外合,朔方郡可能落入敌手,朔方郡一旦被占领,河套岌岌可危,朝廷可能战火连绵。”
“大人,公义兄的担忧非常有道理。”
李志接着许慎的话说道,“我们已经连续奋战近一个月,大军折损较大,将士们也疲惫不堪,兵力上的优势早已荡然无存。如果屠苏集中所有兵力向我们大举反攻,我们很难抵挡。所以,我认为大军应该撤出战斗,坚守在白渠水南岸,一来可以减少伤亡保存实力,二来也可以让将士们进行适当的休整,同时还可以保持对胡族叛军的威胁和震慑。”
刘志还有一些话没有说,那就是保持北军实力,将来才可以和虎贲军分庭抗礼,现在虎贲军二十万,晋阳在虎贲军的控制中,以后想要对付虎贲军,必须有jing兵强将,所以这北军不能在这个时候损失了。
许慎看看若有所思的皇甫嵩,继续说道:“坚守白渠水南岸与渡河攻击的效果其实是一样的,都能让胡族叛军感到巨大的压力,说不定会有反作用,所以我们突然不攻,效果也许更好。”
“大人,现在你必须要考虑到我们的连续进攻可能无法诱出九原的匈奴铁骑,须卜骨都侯有可能放弃抵抗率军撤出yin山以南。到时候南匈奴叛军进入大草原,这一战就功亏一篑了。”
许慎说道,“如果战局朝这个方向演变的话,泰兴将军的突袭就无法实现,而吴川大人和李蒙大人的军队也无法渡河北上,那么,我们现在这样不计代价地疯狂攻击也就失去了意义。”
皇甫嵩看看两人,摇头说道:“在没有得到吴川大人渡河北上的消息之前,大军绝不能停止进攻。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没有达到攻击的目的。”
“大人……”许慎闻言大急。
皇甫嵩挥挥手。皇甫嵩有自己的考虑。这一次出兵,现在看来想的太简单了,胡才为了组建晋阳朝廷,才组建北军的,但是有虎贲军二十万在,胡才是决不允许北军的存在的,但是想消灭北军谈何容易,所以他才让北军出兵讨伐南匈奴叛军,让虎贲军配合。
但是南匈奴叛军占领五原郡和云中郡,和东羌人联合在一起,北军不得不面临恶战,如果失败了,对大汉国来说,这是一场灾难,所以皇甫嵩觉得哪怕北军全军覆没,也要打败南匈奴叛军。
这就是皇甫嵩和王允的不同之处,如果是王允的话,这个时候一定会退兵的。
“如果屠苏先于我们得到九原城的消息,知道我们兵力不足,率军反扑,我们战败了呢?”李志问道,“大人将如何应对?”
“战,战死为止。”皇甫嵩坚决地说道,“屠苏要想击败我们就要付出惊人的代价,决战过后,他的军队必将所剩无几奄奄一息,到那时吴川的数万大军照样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尽数歼灭。”
李志和许慎相视无言。
这样一来,北军岂不是可能要全军覆没了,现在大将军胡才强势,没有了北军,怎么制约胡才?
“陈翔过河了。”皇甫嵩突然惊喜地大叫起来,“擂鼓,擂鼓助威……”
嗖。嗖,嗖……
河面上长箭如雨,刺耳的厉啸声惊心动魄,弩车齐发的轰鸣声更是震耳yu聋。
两百个巨大的黑皮囊载着突击士卒迅速靠近了对岸。
陈翔一手拿盾,一手倒提着战斧,从巨大的皮囊上纵身跳入了半人深的河水里,“下水,下水……”
这是陈翔今天第三次冲上对岸了,他jing赤着上身,结实的身躯上有着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后背上还插着半只断箭,鲜血混着河水汗水不停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