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象兔子在高原上欺负白象一样,还是在动手打起来以后,汉军才发现自己严重高估了敌人,同时也严重低估了自己。
这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从来没有和荆州吴军打过交道,在开战之前,汉军前队的将士们当然是把晋军当做了参照物,用来猜测和估量荆州吴军的战斗力,也下意识的把荆州吴军当做了晋军打。曾经追随爨谷南征交趾的董元和王素,也是根据南征经验来衡量荆州吴军的战斗力,还下意识的认定常年与晋军中路军对峙的荆州吴军,在战斗力方面肯定要强过交州吴军,先入为主的认定荆州吴军肯定比交州吴军更强。
然而这两个衡量标准都大错特错了,董元和王素等汉军老将都不知道的是,他们在交趾碰上的交州吴军,是来自交州东北部号称上天入地广西狼的精锐强兵,不仅作风彪悍斗志顽强,还常年累月和山越蛮夷打生打死,是真正通过实战历练出来的百战强兵。
而荆州吴军却完全不同,自打近四十年前的石亭之战结束后,荆州吴军就再没有打过什么象样的大战,完全是凭水师优势、长江天险与曹魏晋军的中路军对峙,早就蜕化成了一群养尊处优的少爷兵,以至于数万兵力都攻不下一座只有两千守军还闹瘟疫的永安小城,战斗力早就不可与夷陵之战、石亭之战时的荆州吴军相比。
顺便提一句,222年和228年荆州吴军打的夷陵之战和石亭之战,其实也有着相当大的水分,这两场大战前东吴无耻背刺关羽,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招降了大量关羽麾下的精锐士卒,还笑纳了关羽来不及收编的三万曹魏精锐,这些士卒也全部都编制进了荆州吴军,所以夷陵和石亭的两场大战,其实可以说是蜀魏精锐打的,真正的吴军贡献的力量并不多。然后随着这些蜀魏精锐的逐渐老故亡去,荆州吴军的战斗力自然也随之严重下滑。
还有忘记了汉军本身的成长壮大,也是董元和王素严重误判荆州吴军战斗力的关键原因,董元和王素全都忘了的是,他们在交州和吴军血战时,他们麾下的士卒都是一群连盐巴都很难吃上的瘦小士卒,全部吃的是清汤寡水的菜米豆粥,热量摄取严重不足,战斗力自然受到影响。而现在嘛……,想必就不用罗嗦了吧?
汉军将士把荆州吴军当曹魏晋军打更是大错特错,此前和汉军交手的曹魏晋军是什么军队?全部都是在雍凉关中地区相爱相杀多年的魏军边军和蜀汉老兵,一个赛一个的骁勇剽悍,也一个赛一个的经验丰富,同时雍凉中原的士卒和荆州吴军的士卒相比,还有着体格个头方面的绝对优势!所以汉军把荆州吴军当成晋军看待,当然是把绵羊看成了老虎,把猪狗当成了狮子,真正动起手来以后,也这才发现敌人居然这么菜鸡。
这些客观情况加在一起,战场形势自然是想不呈一面倒都难,汉军的进兵战鼓才刚敲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军将士马上就象一群豺狼饿虎一样,凶狠冲向对面的可怜羊群,见人就杀,见敌就捅,又靠着全部身披双甲的防御优势只攻不守,拼命的只是把手中武器往东吴士卒身上招呼,每一次捅刺都能轻松洞穿敌人的身体,也每一次劈砍都可以轻松削去敌人的脑袋四肢,即便是身体没有处于颠峰状态,也照样往死里虐待可怜的东吴士卒。
即便就连晋军精锐都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势,当然就更别说是几十年没有打过大仗的荆州吴军了,甚至还没等汉军动用少量装备的原始手雷,可怜的吴军将士就已经纷纷溃散,大呼小叫着纷纷掉头逃命,让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汉军象一把尖刀一样,笔直捅向左奕的帅旗所在,举凡是胆敢阻拦在尖刀之前的吴军士卒,也无一不是被捅得满身喷血,被砍得头落肢断。
见情况不妙,左奕连殿后的军队都来不及安排——实际上安排了也没用,掉转马头就往来路狂奔,而看到他的旗帜后撤,东吴士卒更是毫无战心,全部都是争先恐后的掉头逃命,期间你推我搡,互相践踏,丢盔卸甲,抛弃旗帜,一个个逃得全都痛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绝望的惨叫声音,也早就在战场上回荡,“快跑啊!我们输了!输了!”
难得碰到这样的虐菜机会,董元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率领军队全力追击,象砍瓜切菜一样的疯狂劈砍着落后的东吴士卒大步向前,期间还连什么投降不杀的口号都懒得喊,兴奋吼叫着只是拼命砍杀吴军败兵,在状态并不处于颠峰的情况下,仍然以少量兵力疯狂追击兵力远胜自己的东吴败兵。
这还不算,冲过了鹅颈关进入了开阔地带后,看到敌人不可能设有埋伏,董元更是索性冲到了第一线,挥舞着灌钢刀尽情劈砍敌人,率领着汉军将士驱逐东吴败兵为免费前锋,直接杀向建立在延江口的吴军营地,即便不抱什么乘势攻破敌营的希望,也不肯错过这个难得的虐菜机会。
与此同时,在枳县城上看到一千多汉军追着几千吴军败兵砍,以王宰为首的枳县守军上下当然是目瞪口呆,无不惊呼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大汉军队只有这么点人,竟然能把东吴狗贼杀成这样?”
董元其实完全可以大胆一点争取乘势攻破吴军营地,经验太过欠缺,东吴败兵的大队人群逃到了自军营地门前后,并没有四散去寻找其他营门进营,下意识的只是冲向最近的营门入营逃命,期间还撞翻鹿角拔去拒马为汉军开辟了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