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妃微微笑着,瞧方婕妤的脸色不大好看,多半是将原先那三大才女都给得罪光了,贵妃咧起嘴角:“姐姐这话说的便是勉强了,妹妹年少,不过写得几首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哪儿比得上尉迟姐姐与沈妃姐姐,妹妹只求不要贻笑大方了才是呢!”
康妃睹了眼贵妃,没有再去接她所说的话,然康妃毕竟是上了年纪,即使是抹上浓妆也依旧难以遮掩脂粉下略微有些明显的皱纹:“不过本宫倒是想起了当年的楚夫人,可惜了生下子月后便离世,当时可是京中女诸葛。”
“是,女子理应读些书的,不求腹有诗书气自华,能够认识些字也是极好的。”方婕妤附和说着,到底是依附康妃惯了,早些年仗义执言的正气倒是消磨的没了。
海南黄花梨木雕刻的大门是请了宫中名气最盛的老一辈工匠打造出的手艺,门前的两列大灯笼都用了大红的洒金宣纸,明黄的流苏自然垂下,随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来回波动。姜书仪虽是才十五岁的年纪,况且有着名门贵族的身份,出门在外还是不知避讳,她换上了一席杏红色的长裙,浅黄色的毛皮褂子穿在身上正衬头上那一支精巧的玫瑰簪子,她让了暗芮去叩门,自己便是捋着鬓间的头发。
门口的门童见姜书仪走上了台阶便赶忙迎了上来,还没等门童上前说话就先让了他推开楚府的大门,姜书仪笑着扔了两片金叶子给那些个门童,两个酒窝在脸上若隐若现:“守门时记得多穿些,别冻着了才是!”
“姑娘厚爱了,姑娘快请!”门童弓着身子比了个请的姿势,姜书仪便迈进了楚府的大门,正碰上从内院出来的林芝,若是其他姑娘进来的话,定会觉得这家姑娘不顾着体面,然而瞧见是姜书仪,便是礼貌笑着。
姜书仪笑着:“子月哥哥在院子里么?”
“你来的正巧,他才从外面回来,现下正在……”林芝微微揖礼,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一溜烟儿的功夫,姜书仪便是朝着内院跑去,姜书仪因是姜家最小的女儿,自小被姜宰相和姜夫人宠着惯着,这样的作风倒是不足为奇。
孤望坐窗前,院子中的积雪大体没了踪迹,楚子月单手撑着下巴,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双眼望着窗外那飘动着的帘摆,没有注意到从院中跑过了姜书仪。楚子月发着呆,脑海中却是浮现着那日晚宴上同姜良畴尴尬相望的一幕,姜良畴的容颜是上苍赐予的神物,那眉角不经意的一颤都能够使人心神不定。
楚子月总忘不掉那桃红嘴角勾起的弧度,两人的呼吸声随着心动在子月的脑海中徘徊,内心的悸动使得他的脸颊不由得染上了浅浅的粉红,那是少女应有的颜色,是楚子月摒弃多年的本色。
“啊!”的一声大叫让子月不禁吓了一跳,全身颤抖的他直拍着自己的胸脯,好半天才缓过神,他起身,朝着姜书仪的方向转了过去,他皱着眉头,冲着姜书仪戏吼着:“你这丫头吓了我一跳,若真犯病了你可缠不了我了!”
“呸呸呸,子月哥哥才不会犯病呢!”姜书仪走上前,楚子月仿佛从她咧起的嘴角中看到了姜良畴那上下挑动的嘴唇,想起那一抹自然的桃红便让子月不禁摇了摇头。
黑猫总是喜子安在有人的地方凑热闹,它从门口的柜子一跃跳到了贵妃榻旁边的桌子上,弄翻了正冒着热气的茶杯。穆红叶匆忙从耳房赶来,抱起黑猫递给了一旁的侍女,一边还启口说着:“这家伙估计是见着姜姑娘来便睡不着了,公子和姑娘先聊,小的去吩咐泡一杯姑姑才从嘉焦带回来的雨前龙井。”
穆红叶刚准备退下时却被姜书仪给叫住,她微笑着,浅浅的酒窝浮现在她那粉嫩的脸上显得俏皮:“这茶可以回来再喝,正巧我爹爹出门了,难得的机会,子月哥哥陪我出城玩吧。”
“不去不去,这周遭还不就那些个模样,有什么好玩耍的。”楚子月摇着头,姜书仪却坐在了贵妃榻上撒娇似的启口:“你们男子自然经常来来往往也不觉得稀奇,好不容易爹爹不在家守着,我却是连趟城都出不了,好没意思。”
姜书仪双手背在背后,她嘟着嘴,一双爱笑的眼睛望向楚子月瞪的大大的,楚子月瘪了瘪嘴,他受不了姜书仪这幅模样,瞧见楚子月眉眼一抖的书仪站了起来,她咧起嘴角,两个酒窝更加深了些,拉起楚子月便是向着外面走去。还没走到门口,楚子月停了下来,不解的问着是要去往何处,姜书仪回过头,一张俏丽的面容绽放着她这个年纪最美好的纯真:“不是说出城玩么!子月哥哥答应了可不许反悔哦!”
青玉色的石砖前立着两座石狮子,左雄右雌,同样是精巧的手艺雕刻,威武雄壮,栩栩如生。一辆马车立于府门前,两匹壮实的棕毛好马套着精致的缰绳,车子是经仔细雕刻过的,生动的纹案仿佛是富有着活力一般,用了桃红色的锦缎做的帘子于车窗外垂下,估摸着是请了尚衣局中手艺最巧的女官缝制,惟妙惟于的游人观山景极其显眼,桃粉渐变的流苏上串着透亮的绿晶石,罕见的色儿象征着极高的地位。
然而姜书仪似乎并不知晓,她于大庭广众下拉着楚子月上了马车,丝毫不知避讳,大抵京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如她一样的人来,但却不敢有人议论她,毕竟是宰相府的嫡女,贵妃的妹妹,众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楚子月上了马车,不知为何,他以为姜良畴也坐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