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想着乌拉那拉氏的动作,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阻止,不说这事儿值不值得她冒这个险,单说郭络罗氏信不信她所说的都未可知。
而且,八爷的那笔账她还没算干净呢!她生龙凤胎的时候可是硬生生的给惊地早产了的!
她废了多少心思、两小只又糟了多少罪才养成现在这样圆滚滚胖乎乎的样子的!
她做什么要管那罪魁祸首的死活!
转眼间,深秋的凉风变成了那刺骨北风,京中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大雪纷纷撒撒,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就又铺上了厚厚的一层。
杜若早早搬进了暖阁,倒是避过了这一场寒。
“今儿天瞧着可真好。”杜若披着大氅捧着手炉,被雪困在屋里三日后头一回出屋。
“今儿是万岁爷登基大典,自是万事大吉的。”
“你这丫头。”杜若点了点江崖的脑袋,知道她这是宽自个儿的心,也就随之一笑。
按明清的规矩,一贯是新帝即位后半月左右举行登基大典的,当然,这要除了康熙这个特例,但猫四爷的登基大典却‘迟’到了快两月。
或许也有太上皇健在的关系在,毕竟之前都是先皇大行之后新帝才登基,如今这情况,没什么依据可查。
但无论什么年代,这种仪式还是很重要的,一日没有举行,她这颗心就一日安不了。
如今,总算尘埃落定了。
杜若瞧着正午的高阳,深吸了一口气,却又被那冷粘的气呛得咳弯了腰。
“主子!”
“没,咳咳,没事儿!”杜若边咳边摆手。
“主子,奴才还是伺候您屋里去吧!”
“不碍的,这人呐,还是得活动活动身体才好。”杜若扶着江崖的手就往外走,路上雪扫的极干净,今儿这日子,是任谁都不敢不顶着一万个小心的。
她也没往远了去,就一条小道上来来回回的散着步,倒是江崖瞧着一副着急的不行的样子,时不时就往回瞧。
“你这是怎么了?”
“主子,今儿是万岁爷下旨给后宫诸位主子定位份的时候。”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
杜若笑着摇头,猫四爷虽然没跟她提过这事儿,但她多少心里还是有数的,况且,就算她只是个常在,凭弘旿他们四个,也没人敢当面找她的不自在。
子嗣,倒底在这个年代格外被看重。
“主子,要不奴才伺候您回?这要是一回儿苏公公来传旨没瞧见您人可如何是好?”
“行了行了,那就回吧!”
也是赶巧。
杜若前脚刚脱下大氅坐下捧着热茶喝,苏培盛人就到了。
“朕惟起化璇闱,爰赖赞襄之职。协宣坤教,允推淑慎之资。聿考彝章,式崇位序。咨尔章佳氏,笃生令族,丕著芳声,赋质温良,持躬端肃。凛箴规于图史,克勤克俭,表仪范于珩璜,有典有则。曾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封尔为贵妃···”
等到苏培盛离开了,几个小丫头才一改刚刚的淡定,欢欣雀跃起来。
“主子。”
杜若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圣旨,听到声儿才收回视线看向它处,浣花眉眼弯弯的样子渐渐唤回了她的思绪。
“主子?”
杜若紧握住浣花的手,贵妃的封号她不算特别惊讶,她惊讶的是封号,元。
元贵妃!
这桩事儿惊住的可不止杜若一人。
坤宁宫正殿前奴才跪得满满当当的,就是素来得脸的茶白、月白、花白、雪白四个掌事儿大丫头,此时都打头跪在殿门前。
听着屋里死寂的动静,愈发的心惊胆战。
钟粹宫前殿明间噼里啪啦作响,禀事儿的小太监跪在一片碎瓷器中间,脑袋紧贴着地面浑身打颤。
承乾宫檀香萦萦,安静地只余低低的念佛声。
储秀宫两个大丫头抱着一包袱碎瓷器,正往墙角埋···
“妹妹给姐姐道喜来了~”耿氏一身玫红色滚着狐毛的旗衣,外罩着雪白的狐皮大氅,衬得她愈发的冰肌玉肤起来,嘴角挂着甜腻的笑,眉眼弯弯的样子说不出的憨厚乖巧可人疼:“前些日子被大雪给拦了,这么迟才来给姐姐请安,还望姐姐不要见怪才是,妹妹给姐姐赔不是了~”说着,又要聘聘袅袅地福身行礼。
“妹妹不必如此,快起身,都是自家姐妹,做什么告罪不告罪的?只可惜若是妹妹能再早些来,咱们姐妹俩还能说会儿子话,可这眼瞅着天就黑了,爷,万岁爷说话的功夫也就该来了,我这也不好再留妹妹,要不明儿非得传出妹妹上我这儿截人的酸话来!”杜若亲昵地牵住耿氏的手,挥开要给耿氏脱下大氅的丫头,拉着人就往外走:“姐姐也不远送妹妹了,等妹妹下次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耿氏被揭了心思脸上就一阵红一阵白的,这会又被人拉着往外走,直接全黑了,心里更是千百个不愿意,她这一个多月各种偶遇万岁爷,前儿个更是在大雪里站了一个多时辰,冻得脚都麻了!可就这般都拦不住万岁爷的心!
她额娘说过,就没有不贪鲜男人,万岁爷这些年都只吃这一盘菜,哪怕这盘菜就是再好吃,也总有吃腻的时候呀!她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心里这么想着,脚上也就跟放缓了。
“妹妹怎么不走了?莫不是你当真是为了截万岁爷才来的?!”
“姐姐做什么这般说?”耿氏见杜若一副非要撕开她脸面的样子,也就不装好姐妹了,委委屈屈地捏着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