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天前,当荀老在阴家一众家丁的护送下进入阴家的时候,表面上看虽然没什么人在意,实际上在暗地里,隐藏着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偷偷的看着他。
荀老进入阴家之后的第一天,便有阴家的下人将荀老给阴少夫人开的药方从内院偷偷的传了出来。
之后的十余天里,这些阴家的下人更是消息不断,将阴少夫人每天哪个时辰起床,哪个时辰服药,服药多少,吃饭多少,面色如何,胃口如何,病情如何……等等,一条一条的,清清楚楚的往外传。
等到十天后,荀老离开的时候,从阴家传出来的消息清楚的表情,阴少夫人的病情已经大好,虽然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但是胃口已经完全恢复,气色也已经恢复了过来,只要静静的调养数日,相信很快就能痊愈!
对于士族人家来说,钱粮再怎么重要,也抵不过自己的命重要!而自己的命再怎么重要,也抵不过宗族的延续重要!
所以,别管姚老的医术如何,既然他不能给孕妇治病,那对于各大士族来说,他的重要性就会大大降低。而荀老的真实医术虽然没人见过,无法跟盛名远播的姚老相比,但是他的能给孕妇治病,而且帮孕妇把姚老不能治好的并给治好了,仅这一点,就足以让各大家族的人对荀老高看一眼,默默记住他的名字,以备来日家中女眷生病需要求医的时候,能够找到他,求他施展妙手。
无论是给新野县各大士族带来财富的花露水生意,还是给新野县士族们(尤其是女性)带来心理安定的荀老,都出现在最近这短短十几天里。
新野县的士族们本以为,新野县的这阵“清风”应经过去了,被清风吹起来的涟漪也即将消失。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阵“清风”其实只是开始!
这天中午,刚刚起床的李公子李锐正在侍女的服侍下一边穿衣服,一边一脸惬意的活动手指。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家中的老管家,李木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少爷,您起来了吗?麻烦您快着点儿,人还在偏厅等着呢!”
“知道了!催催催,就知道催!跟催命似的,也不知木叔是着的哪门子急!”李锐一脸扫兴的吼了一声,朝小嘴儿微喘,俏脸通红的侍女摆了摆手,示意侍女赶紧给他梳头,衣服他自己穿。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李锐终于收拾停当,臭着一张脸,在木叔的带领下,来到不远处的偏厅。此时的偏厅里,除了守在门口随时等待侍候的下人外,还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我说桃叔,你有什么事儿不能下午再来说,这大清早的,平白扰我的清梦!”李锐刚一看到那个老人的背影,便立刻张嘴抱怨道。
李桃和李木都是在李家长大的李家家奴,因为年轻的时候为李家立过功,所以被赐了李姓。又因为一直对李家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付出了这么多年,所以被李家上一代家主赏识,分别任命为李家坊市的管事,和李家的管家。
lùn_gōng劳,两人都是李家的大功臣,为李家出了一辈子力的人!论辈分,两人都是李家上一代家主亲口认命的管事、管家;所以,李桃和李木在李家的身份很特殊,随是下人,是哪怕是李家的现任家主,也从不敢真把他们当下人来看待。
所以,李锐虽然脾气不好,爱胡闹,但是在李桃和李木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且不说那一声从小叫道大的“叔”,但从他跟两人说话的语气中便不难看出,他是真心把李桃和李木二人当长辈看待的!
“唉,二少爷!这太阳都已经升到屋道,“不是老奴说您,二少爷,您这幅样子实在愧对老爷的一番苦心!既然他将家族中的坊市交给您打理,您就该用心尽责,做到……”
“呼啊,什么苦心不苦心的?”李锐不等桃叔把话说完,便直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满不在乎道,“还不是我那个大哥接手了花露水的生意,看不上家里坊市里的那点儿小钱了,老爷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接手,才把坊市扔给我的吗?我又不傻,就这么点儿事,我还看不明白吗?”
“再说了,我这幅样子有什么不好的?大家都吃得香睡得好,多好?若我真像桃叔你说的那样用心尽责的话,只怕有些人就要吃不香睡不好喽!”
李锐是李家的二公子,是个标标准准的二世祖,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斗鸡遛狗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干。当然,他就算是想干,家里人也不会同意让他干。
他毕竟是老二,是没有继承权的那个!若他能老老实实的当二世祖,那大家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可他若是不甘寂寞,不务正业,不肯老老实实当他的二世祖的话,那可就……
听到李锐竟然将如此敏感的话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儿说出来,桃叔和木叔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之后同时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呼啊,说吧桃叔,这么着急找我干嘛?是坊市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见桃叔和木叔同时闭上了嘴,李锐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口问起桃叔此来的目的来。
“确实是坊市那边的事儿。”桃叔见问,赶紧整理好情绪,一脸严肃的答道,“不过不是坊市出了问题,而是坊市那边最近几天来了几个乡下人卖布,一开始,我见那布新奇,所以就给了高价。”
“可是后来,来卖这种布的人越来越多,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