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布匹生意肯定是能挣钱的,否则李家之前最大的家族生意也不会开设布行。可是,在李家主管坊市的桃叔,这会儿却说,即使将每人每日织出一匹宽布的生意抢到手里,也无法挣到钱,这显然与布匹本身无关!
他是怕因为这个生意而与邓家和阴家交恶,他显然是知道了这个织布方法,同样与邓家及阴家有关!
“那些农人还说了什么?他们的织布方法是邓家和阴家给的?”李锐皱眉问道。
桃叔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说的东西很多,但是基本上都和邓家阴家无关,所以我不知道他们的织布方法是不是邓家或者阴家给他们的。不过,若是让我猜的话,我觉得他们的织布方法即使不是邓家和阴家直接给的,也一定是邓家或者阴家通过凤凰村那个小丫头的手给的!”
听了桃叔这句话,李锐挑了挑眉毛,但却没有开口问什么。
而桃叔也如李锐料想的那样,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解释道:“早在半个多月前,坊市里就有人在传,说是因为制作花露水需要大量的麻,所以邓家和阴家都开始大量收购麻,而且收购范围并不只是在新野县这一县之地,周围的几个县,同样能够看到邓家和阴家的家丁私下忙碌,收购囤积麻的动作。”
“制作花露水需要用麻?”李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诧异道,“邓家和阴家疯了吗?为了挣钱,竟然撒这种谎?不怕把家族名声给败坏了吗?!”
如果李锐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在一天的时间里,织出一匹加宽的布的话,他或许有可能相信收麻是为了制作花露水的这一说法。可是,在看到了这种宽布,并听了桃叔的话之后,李锐怎么可能不明白。
所谓的制作花露水的需要而收购麻,其实只是个幌子,邓家和阴家之所以花费大力气收购麻,其实是为了织布!他们手里掌握有那种快速织布的方法,如果他们敞开了大量织布的话,因为织布速度太快,所以他们自家现有的麻就远远不够用了。
为了保证织布需要,邓家和阴家开始大量收购麻,而为了不让他们大量收购麻的的行为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他们打起了制作花露水的幌子。如此一来,既能为快速织布的方法作掩护,又能将那些想要打听花露水制作方法的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麻上去!
这个方法乍一看,或许是个极好的声东击西的方法。可是,即使李锐对于士族之间蝇营狗苟的争斗接触不多,也同样能够看出,这绝对不是个好方法!
首先,花露水的巨额利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当大家都将麻当成制作花露水的原料的时候,肯定会故意将麻的价格抬高,如此一来,邓家和阴家想要收到足够多的麻,就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行!
此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大家不了解情况,可能会被邓家和阴家的谎言蒙蔽一时,但却不会被蒙蔽一世。日后,如果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了邓家和阴家说谎的做法和原由时,无论是邓家还是阴家都会因此受到大家的鄙视,并因此大量损失家族信誉!
所以,从这两点上来说,邓家和阴家这种打着幌子,声东击西的收购麻的做法,显然是非常不可取的!
“‘收麻是为了制花露水’,这话邓家和阴家的人可都没说过!”桃叔苦笑着摇头道,“来之前,我特意去拜会了阴家坊市的管事,和他喝了会儿茶,聊了聊。对于‘收麻为了制花露水’的说法,他直接否认了。”
“直接否认了?!”木叔诧异道,“他为什么会直接否认?难道他们不怕……”
“不怕!他们什么都不怕!”桃叔摇了摇头,说道,“你没听见吗?这话不是他们说的,他们从来没说过!这是别人说的!”
“别人?哼哼!这话说出去,谁信?”木叔冷笑道。
“嘿,我也不信,但是,别人可就不一定了!”桃叔嘿然道。
“看来,邓家和阴家这是谋算好了啊!哈。”李锐同样笑道,“这么看来,那群农人手中的织布方法,一定是从邓家和阴家流传出来的了。既然如此,虽然这块肉比较大,但是咱们也不好张口,毕竟,咱们家现在还有求于邓家和阴家。”
“恩,确实如此。”木叔点头道,“这种快速织布的方法虽然能够给家族带来很大的利润,但是若要强行插手的话,势必会因此恶了邓家和阴家,进而失去了花露水的生意。要知道,现在家族将近一半的进项都是靠花露水生意带来的!细算一下的话,这两个生意哪个利润更大,还真不好说。”
“所以,老家伙,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做咱们自己的事儿,准备好应付邓家和阴家给布行带来的压力吧,那个快速织布的方法,就当从未见过,不去管它就是了!”
李锐和木叔以为桃叔的话已经说完了,所以综合考虑之后,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知道利润究竟有多大的生意,抛弃掉已经到手的,利润巨大的花露水生意。与其去花费心思想那些得不到的利润,还是仔细想想等到邓家和阴家开始大量出售那种宽布的时候,如何应对那种品质更好,数量更多的宽布给布行带来的冲击吧!
本来,李锐既然都已经发话了,来请示李锐的桃叔自然要遵从李锐的决定。可是,当李锐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桃叔却拦住他,说道:“少爷莫急,且听老奴把话说完。少爷不觉得,邓家和阴家的反应非常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