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几天里,张寅等人虽然对管鼎十分不满,但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也都一直人气吞声,不敢整什么幺蛾子。
期间,张寅的哥哥张牛剩,弟弟张羊剩,甚至还主动承包了为管梨花一家人打水的活计,每天早晚各一次,帮管梨花家把家里的水缸填满可以饮用的干净的淡水。
再之后,身为亭长的张寅,也难得的表现出了亭长的担当。在管梨花居住了两天,并且弄清楚管梨花家不受那些毒物侵袭的原因之后,张寅立刻开始动员凤凰村的村民,号召他们一起去南山查看情况。若是发现南山有灌木被冲掉的话,应该立刻堵上,阻止南山上的毒物继续下山!
可能是为了表示对管鼎的尊重,亦或是另有别的目的,总之张寅在动员凤凰村村民的时候,竟然一反常态的腆着脸去找了管鼎,美其名曰是要找村里最有文采,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商议。
此时,凤凰村周边毒物横行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而大雨却又没有短时间内会停止的迹象,所以对于张寅的这一提议,管鼎当然是无条件支持的。而且,为了表现他们管家对这件事情的绝对支持,管鼎甚至还决定将他的两个儿子,以及所有的邓家家丁全部都派出去,让他们和村子里的男性一起,去南山查看情况。
这件事情既然是由亭长张寅和管鼎牵头的,而且确实是对凤凰村有益的大事,在场的村民们自然不会随意驳两人的面子。所以,一时间响应者无数,不仅男性村民全都表示愿意去,很多不需要看孩子,或者本身身体素质足够好的女性村民,也纷纷表示愿意跟着去看看。
只不过,是张寅才带着众人刚一出门,就直接昏倒在了管梨花家的家门口。众人将他抬回去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折腾了许久之后,他哥哥才一脸悲痛的告诉众人,张寅病倒了。这会儿已经开始发烧了,而且烧的特别的厉害。
管鼎闻言眼睛一眯,当机立断,立刻让人去请荀老。自从荀老在凤凰村定居之后,凤凰村的村民们生病时,都会在第一时间去找荀老诊治。所以,管鼎这种立刻让人去请荀老过来的决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被管鼎指派去请荀老的管稷还没出门,就被张寅的弟弟张羊剩给拦住了,然后张寅的哥哥张牛剩慌慌张张的解释道:“不用,不用那么麻烦,南山那边的事情要紧,咱们还是赶紧去南山看看吧免得去玩了,山上的毒虫全都跑下来了,那可就麻烦了。狗剩他,额,亭长他病的其实并不严重,没事,只要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放心吧。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管鼎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也好,南山的事情要紧。不过,亭长突然病倒,没人跟着你们一起去我不放心,还是让稷儿叫一下荀老,让荀老跟你们一起去南山。然后让荀老派他的徒弟派来照看亭长一下,免得没人照看的情况下,出了什么岔子。”
“不用不用!不用人照看,亭长他真没事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啊,赶紧走吧。”张牛剩紧张道。
“嗯?亭长他真没事吗?”管鼎面无表情的问道。
“额,真……这个……那个……”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昏,感觉有点冷。我已经让人烧了姜汤了,等待会儿喝了之后,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就在张牛剩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的时候,本该陷入昏迷的张寅,突然清醒了过来,用十分虚弱的语气说道,“你,你们不用管我,还,还是赶紧去吧,耽搁得越久,南山上下来的毒虫就会越多,到时候即使这雨停了,天灾过去了,怕是咱们凤凰村怕是也再难住人了。”
“嗯,既然亭长这么说,那你们就赶紧过去吧,把所有的狗都带上,小心这些,若是毒虫太多就不要勉强,先回来再从长计议,千万不要有人受伤。而且,南山上的毒虫太多,平时我们也很少有人能接触到,不知道被它们咬了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你们一定要时刻警惕,多留意身边的人,一发现有那个人不对,一定要立刻控制住他,把他绑回来,带到荀老那里去!”管鼎趴在管菽的背上,微眯着眼睛对周围的凤凰山村民们说道。
听了管鼎这番话之后,被家人护在中间,外人无法看到具体情况的张寅沉默了许久,才终于用先前那种虚弱到极点的声音说道:“管鼎叔说的不错,你们多加留意,一切小心!”
“还有!而且,我觉得以你们这些人,即使到了南山脚下,怕是也很难看明白具体情况,所以待会儿最好还是派个人去一下荀老家,把荀老叫上。等到了南山之后,有荀老在,你们也好有个人做主!”管鼎见张寅竟然同意了他的话,立刻继续用那种不温不火的语气,继续说道,“还有荀老的徒弟,务必让他过来这里。那个肖勇真人,毕竟是荀老的大徒弟,常年陪伴在荀老身边的人,荀老的医术他多少也学到了一些。我听亭长说话时明显有些有气无力,定是病的不轻,所以还是让肖勇真人来一下吧,以防万一,咱们一不留神,让亭长因病死了,可就不美了!”
古代人对于生死大事都是很忌讳的,所以在提及有人死了的时候,都会用一些比较隐晦的说法去说,比如寿终,比如驾鹤,比如仙游,再比如后来的归西。张寅此时正值壮年,即使是突然病倒了,一般人也不会觉得他会有就此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