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这事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当年的田丰何尝不是被袁绍信任,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不用多说,而现在他说白了就是第二个田丰,虽然看着袁绍对他非常信任,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落了田丰的后尘。
伴君如伴虎,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点都不奇怪,所以他每日里都会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这种战战兢兢的日子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学田丰,但是他想自己一定会有一个爆发。
将这些年积郁的一切全都爆发出来。
虽然看起来这些年沮授是整个冀州最风光无二的那个人,袁绍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可过过的并不好,相反还很压抑,有些时候他甚至很羡慕许攸,这个人也许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也许他贪吝成性,可是他过的却很舒坦,他做什么事情,只为自己去考虑,不去在意任何人的看法,更不会去管孰为忠,孰为奸。
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所以做任何事情,他更多的会忠于本心而不是谄媚迎合,不像他,说的自私一点,就是无时无刻都在提防着别人,毕竟要保住现在这个座次,而审配郭图逄纪之流,因为希望就在眼前,必然各种下绊,千方百计想着把他拉下来,好自己坐上他这个位置,反观许攸,上不来下不去,无欲无求,最是自在,这一点有点像他当年的情况,田丰在位,风光无限,他无欲无求,轻松自在。
不得不说,人有的时候,就少了那么一分冲劲,患得患失,反而一事无成。
正在他心中各种盘算的时候,袁绍微微笑着说:“刚才逄纪许攸来找我了”
“为徐州之事?”袁绍微笑着让沮授打消了所有顾虑,这可不是要兴师问罪的反应,如果袁绍真要兴师问罪的话,那现在等他的可就是两排侍卫了。
“正是”袁绍叹了口气,道:“他甚至还在探我的口风,询问是否要攻打徐州。”
沮授迟疑片刻,问:“主公告诉他进攻徐州了吗?”
袁绍摇摇头,道:“没有,我直接斥退他们了。”
“这事属于绝密,但刘澜甚至是曹操也不是看不出我们的意图,但是他们既然要‘明知故问’,那我们自然只能顾左言他,而且我们和徐州的约定只是说我们不会主动进攻刘澜,可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是可以变通的,比如我们攻打的是曹操,那么我们占的琅琊就是从曹操手中得来,这并不违背我们与刘澜的约定。”
袁绍意味深这两大头号大敌都算计其中,说实话这两人都够可恨的,灭了谁都解气,没有先后,至于刘澜让出青州,虽然有其原因,但说实话确实有些让袁绍放弃旧怨,不计前嫌了,毕竟这是最最现实的好处和利益,而曹操那里,除了付出就没有回报,甚至原本他控制的兖州变成了曹操。
这种行为,再加上曹操迎献帝后一系列的动作让他不可能继续放任曹操壮大下去,现在有多少人反对他打曹操,这里面的原因他不想直接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所以他选择了这么一个能够顾全所有人的选择。
打曹操兼打徐州,大家不是一直争论刘澜和曹操嘛,现在他一起打了,这样谁也别有怨言。
这时沮授捋须笑了起来,道:“主公,其实现在也不必太过多虑,毕竟刘澜派人此行必然是空手而归,反倒是我们可以从中知道刘澜很在意我们的态度,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派人过来,这样一来,反倒是刘澜弄巧成拙了,因为我们可以从中知道,刘澜十分害怕我们出兵,甚至是不愿与我们交战,那么我们就更该坚持我们的计划,从中大捞好处。
“哈哈,其实我之所以把你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其实我一直在考虑此事,毕竟曹操和刘澜从前关系不错,甚至连我也是在曹操的引荐下与刘澜相识,所以我一直顾虑打刘澜还是打曹操就是这个原因。”
“主公是怕两人……”
“对。”袁绍点了点头,道:“你要知道,如果我现在打曹操的话,那么被逼急了的曹操势必会千万百计与刘澜联合,到时候攻打他们的联盟,我们胜算不大,所以当初主公执意攻打曹操失,卑职才会建议缓缓图之。但攻打刘澜就不同了,曹操不会与刘澜联合,甚至我们还能拉上曹操一同攻打,在这样的局面之下,其实该是很好做出选择的。”
“确是如此,但可惜刘澜还真的是懂得取舍,如果不是他主动放弃了青州,只怕现在我们早就同曹操一同进攻刘澜了。”
“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会那么力主进攻曹操而不是刘澜呢?”
沮授一怔,这个问题实在有点突然了,让他愣了一下子,如果说是难以回答到不至于,反而是不知该如何让袁绍理解他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私心,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在冀州不管上下对刘澜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卑职也明白,也完全同意他们的主张,并没有进行过任何反对。”
“这话,你说的就违心了吧?”袁绍用着别样的眼光看着他,这话要是别人说,也就过去了,可沮授说出来,他就得仔细和他掰扯掰扯了。
沮授笑道:“这话卑职可不敢苟同,对于攻打青州,卑职可是一直力主,至于在夺下打青州之后是继续攻打徐州刘澜还是兖州曹操,卑职却是与郭图等人有些许不同,所以卑职方才那番话可没有半句违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