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澜所入住的驿站虽说在万岁街,但更准确的却是万岁街的厚泽里,这里所说的里并不等同于县亭下的里,而是城市中的居民区,虽然雒阳是大都会,但随着百姓搬入城西、东南门外,驿馆便在原本长方形被坊墙所围里弄内将原有的住宅连通而修建了起来。
只此一点便可知雒阳驿的规模有多大,当然还有其风景,毕竟厚泽里的住宅多是前汉时的百姓居住,而在新朝时王莽更是明确规定‘城郭中宅不树艺者为不毛,出三夫之布。’只此一点,雒阳驿内到处可见百年古树,松柏苍翠,桐梓葱笼。
而在刘澜将蔡芍芬背回驿馆后便回屋美美的睡了个懒觉,而第二日一早,厚泽里雒阳驿前却出现了一位身披粉红色斗篷的少女,为来来往往尽是一群大老爷们的厚泽里平添了一抹亮色。少女手中拿着一把蒲扇,一颦一笑间更显婀娜,颀长身材,修长的美腿,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挽着这时代少女最流行的三丫辔,臂饰挂着一支碧绿的手镯,肩披红帔帛,与那一身绿萝石榴裙交相辉映,在驿馆前驻足片刻,有些犹豫,好像对自己今日这身装束有些不自信,有几次便要转身离开,可最后却不知想起了什么,俏脸微微一红,最终还是踏入了驿馆。
日头尚早,每日里车水马龙的驿馆前还有些冷清,原本最为忙碌的驿卒们甚至有闲心聊天打屁晒太阳,闲情逸致的很,不过当少女出现后,这些人却立时站了起来,驿馆往来虽然大多都是全国各地的官员,但有时还是会有官员的家眷出现,他们可不敢怠慢,上前询问之后,却并非是官员家眷,而是前来找人。为这位漂亮的姑娘指出路径之后直到她走远,一众驿卒才纷纷议论起来,道:“这卢龙塞的县令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昨日将荆州蔡姑娘背回来。今儿来了位气质容貌更不凡的姑娘,唉,真叫人羡慕呐。”
“羡慕,羡慕个鸟,等你啥时候熬到驿丞的职位。漂亮女人那还不是一大把?”
“那可不,瞅瞅咱们马驿丞的娘子,艳名那可是传遍雒阳的,不比这位差,等咱们熬到了,还怕没个好娘们?”
不说驿卒们对少女评头论足,却说少女按着路径来到了一排房舍前,并不是最好的房间,但也不是最差的通铺,以刘澜县令的官职。能住在这排馆舍已经是逾越了,当然这也是驿卒纳闷的,驿丞为何会对这么一位来自边塞的县令如此礼遇,当然这其中的内情驿丞又岂能对他们言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有所需,务必办到,不然,谁办砸了谁滚蛋,就这一句话。刘澜在驿站那就是真正的大爷,比那些个别郡来的郡守说话都好使,待遇几乎能与州牧相提并论了。
少女来到刘澜的厢房前敲了敲门,没反应。皱了皱小眉头,似乎有些不满,可随即却又想到这么早,这家伙不会还在睡觉吧?噗嗤一笑,美艳无双之中却又显出一抹少女的顽皮,又用力敲了几下门。这才听到里面大梦方醒还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来:“谁啊,这么早。”
少女莞尔一笑,果然这懒虫还在懒床,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嗓门,发出了与其外表觉不相称的男声,道:“德然兄,小兄弟我来找你拼酒了。”听其声音,可不就是凤来楼为刘澜仗言的那位小兄弟?可他不是男人么?怎么会是这么一副俊美模样?难道一直是女扮男装?当然现在的刘澜还并不知晓,而这也是小兄弟来的目的,给他个惊喜,吓他一跳。
“小兄弟啊,哪有你这么早就来找人拼酒的道理。”刘澜怕他在屋外等着急了,稍微披挂了一件衣衫挡住重要部位露着胸就去开门了。
不用想,房门打开,传来了两道惊呼声,然后房门再一次被重重掩上,只见刘澜飞快的穿着衣袍,还不望对屋外吼:“小兄弟,你怎么不说还同一位姑娘一起来的啊,说着还不住对屋外的姑娘说着对不起。只不过屋外的姑娘却并没有反应,甚至连小兄弟也没有反应,原来此时的女子早就羞红了脸,五指一直捂着眼睛,小心脏砰砰砰的乱跳着,好半晌听到屋里传来刘澜的喊话声,才敢偷偷打开指缝,不过看到的自然不会再是刘澜宽厚的胸膛而是木门。
好半晌后,木门再一次被吱呀打开,露出了一个脑袋,入眼的自然是美貌少女,露出了个尴尬笑容,然后左右扫视,却发现门外哪有小兄弟的身影,骤然缩回脑袋,惊愕得看着面前女子,好像有些面熟,揉揉眼睛,上下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美丽的姑娘,询问的说道:“你是我小兄弟的妹妹吧,怪不得瞅着眼熟呢,对了,小兄弟哪去了,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了?”
“刚才你探出头来是在找人吗?可这里一直就我一个人啊,”少女咯咯咯的娇笑道,如黄鹂在歌唱。
刘澜连着后退了数步,震惊的问:“你是说这里一直就你一个人?”
少女点头。
“那方才说话的也是……“
虽然刘澜没有直接说出来,可空白余韵少女自然明白是在说自己,伸出洁白如玉的柔荑指着自己。
有点像哑谜,也就是现在没有路过的人,有的话也不会明白两人这是在干嘛,可也只有两人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刘澜为之一肃,敛容正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嘿嘿。”
少女对刘澜这样的表现很满意,本就靓丽的俏脸虽然微微一红,但还是学着小兄弟般拱手抱拳,粗着嗓门,道:“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