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夫人?
“咳咳咳……”
张卓一口水噎得不停的咳,就连王海嘴里的肉都有些嚼不下去。
黄秋兮好端端的怎么跑到医馆来?来看病?还是来看人?明显更倾向于后者啊!
苏夕晓下意识看向了沈南琛,显然这里也不是清静之地了?
沈南琛一脸阴沉,除却不耐就是烦,眉头蹙得快连成了一条线,显然他对黄秋兮的纠缠也很不满。
起身掸了掸褶皱的衣襟角,沈南琛只留下一句话,“我晚上会过来吃饭。”
话音落地,他已经从药园的角门溜出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张卓跟着一起颠儿,王海朝口中塞了两块肉,也跟着跑了。
苏夕晓眼球差点儿瞪出来。
“这也是人干事?”
“没良心!”
“大人也是白眼狼!”
苏夕晓忿忿难平,可见裴羽一脸呆滞的看着她,她也只能去见这位大夫人。
为何找上门,苏夕晓也不是傻子,自当心中清楚。
她拒绝了聂东阳,不代表就会跟沈南琛,所以,这位大夫人,恐怕真是找错人了……
苏夕晓走到医馆前堂,就见一位衣着端庄典雅的妇人站在门口。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一身绣喜鹊登梅的金丝褙子,胸前还有一颗镂空金舍利供奉,单是这一个物件,恐怕就堪比同谷县的一处宅子的价钱了。
黄秋兮站在门口没有动弹,一双狭长的凤眼看向苏夕晓,虽无厌恶腻烦的表情浮面,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在门口等候的病人,即便疼到额头冒汗、脸色发白也不敢出声。
“你就是苏夕晓?”黄秋兮身旁的丫鬟云儿率先开了口。
苏夕晓点了点头,却越过黄秋兮的肩头看向外面的病人,“怎么伤的?有没有碰过铁器?裴羽准备消毒水,这位夫人你等一下,他情况紧急,病患第一。”
黄秋兮和云儿一怔,下意识挪动下身子,苏夕晓趁机将病人拽了进来,直接带去手术室,硬生生将黄秋兮给晾在了原地。
手术室的门一关,黄秋兮顿时气的脸色发绿。
她还从未被这么怠慢过,何况是个不起眼要攀沈家高枝的村姑?!!
丫鬟云儿也吓得有些傻,她还从未见过夫人遇上这样的事情……
“夫人,何必给她这脸面?她不配,咱们回吧?”云儿小心翼翼。
黄秋兮冷哼一声,“回?我就在这里等!”
看向刚从手术室中送物件出来的裴羽,黄秋兮道:“她既然以病人为先,那我便排在下一个,云儿,给他诊费银子,这一下午,我全占了,其他人就不要来了!”
云儿刚要掏银子。
裴羽的双手摆成了拨浪鼓,“夫人,下午的病人已经约满了,今天恐怕……不行了。”
“那就晚上!”
“晚上有四户人家的病人不能出门,苏医官需要上门。”
“那就明天!”
“明天也满了……”
“那就后天、大后天!”
“只有六日后的下午有空闲,但苏医官说医务局的王大人邀约她去施药,恐怕也没时间……”
裴羽越说声音越小,快被黄秋兮瞪得钻了地缝儿里头去。
黄秋兮气的头脑发涨,初次没了端庄典雅的贵妇范儿,发出的声音都咬牙切齿:“她苏夕晓不是不拒绝病人的吗?我就在这里等,我就不信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那您稍作,我去给您二位倒茶。”
裴羽一溜烟儿便跑去后面,一抹额头,一层冷汗。
苏老灿恰好从后院走到前面来接待,裴羽吓得一把就将他推了回去。
踉跄两步,苏老灿差点摔了个屁墩儿,掸了掸衣襟,他禁不住埋怨:“你这孩子,怎么也如此毛躁?”
裴羽连忙帮他拍打着,“别去,那位您惹不得,来找茬的!”
苏老灿纳闷,“什么人?”
“沈大人的长嫂。”
苏老灿一口唾沫噎得眼睛差点瞪出来,支支吾吾才吐出了几个字:“晓儿,晓儿没事吧?”
裴羽一脸灰暗的摇摇头,“谁知道?晓儿姐把这位夫人给晾了,您就别去当出气筒了,还是躲了吧……”
苏老灿和裴羽闪了,苏夕晓也很快为伤者处置完毕。
送病患出门之时,丫鬟云儿立即上前,“苏医官,现在你有空了?”
“嗯……”
苏夕晓眨么眨么眼,看向了黄秋兮,她刚才治伤过于专注,她都把黄秋兮给忘了……
“面色不均,额头发阴,嘴唇色淡,这是肝郁的毛病,另外您站姿偏前,左肩靠后,骨盆前倾,腰椎有伤……一直无子?”
苏夕晓下意识便为黄秋兮做了体格检查,绕了两圈判定道:“倒是能够调理,只是今天的病患已满,但我可以晚饭的时候为您正一下骨,开个方子。”
“……”
“!!”
黄秋兮和云儿皆是有些傻。
开门见山就被说有病?这苏夕晓就是故意的吧!!
“夫人身体何处不适,你光看看就信口胡说?望闻问切,一样没有,大庭广众之下就胡言乱语,你算什么大夫,简直就是庸医!”云儿不忿,直接上前指责。
苏夕晓淡淡地道:“是不是庸医以治愈了多少病人来评判,而不是望闻问切的形式,如若对我医术有所怀疑,可以去其他医馆求诊,何必来我这里?”
黄秋兮眼神有些复杂。
因为苏夕晓所说,正是她不适之处。
可她是来看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