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晓一口气跑到寂清庵的后园子。
这里人烟稀少,只有访客来时才会对外打开。
找了一个空铁盆,打盆井水烧开拔了毛。
所有的鸡毛一根不落的全捡走,苏夕晓又去园子角落找了一片干草地,清了清附近的野荒草,用刀在地上挖出一个坑。
拔掉的鸡毛全部铺下去,一会儿烤鸡的时候顺便烧了,用树枝穿了鸡腿、鸡爪和鸡胸肉,苏夕晓点起火便开始烤。
苏夕晓还预备了一盆水,万一火势太大可以立即熄灭,山区防火是第一,这么干的确不地道。
香喷喷的鸡肉很快就冒出难以止住口水的香。
肥白也有些等不及,时不时用爪子往坑里抛几下,送进去点干枝让火势加大。
粉嫩色的野鸡皮很快就变成烟熏色。
油汪汪的汁液滴答,让她看着就很心疼。
“算了算了,吃吃吃!”
苏夕晓立即灭了火,举起烤鸡腿便咬一口。
香!
满足!
再有点盐就更完美,但她已经狼吞虎咽,顾不得那么多了!
肥白更喜欢吃鸡翅,吧嗒吧嗒吃的香。
苏夕晓的注意力都在烤鸡上,却没注意到远处早已有人看见她,正在慢悠悠地朝这里走过来。
“在这里遇见苏医官,真是意外,不知我是否打扰了?”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苏夕晓吓一大跳。
抬头望去芊芊佳人,端庄秀丽,穿着虽然素雅,却不是尼姑灰袍。
或许是来烧香的哪家小姐?
苏夕晓琢磨琢磨,没印象。
但还是举起一个鸡翅递过去,“吃吗?”
钟卿儿有些呆。
没想到苏夕晓会直接请她吃烤鸡?
理智与规矩告诉她应该拒绝,可内心的蠢蠢欲动又压抑不住。
活了二十年,她还从未有过这么刺激的时候。
在花朝最古老的尼姑庵中偷偷吃烤鸡……
“谢谢。”
钟卿儿接过鸡翅,蹲在地上斯斯文文的吃。
或许都是心情作祟,烤鸡仓促,无盐无喂,但吃入口中却觉得格外的香。
苏夕晓却与斯文无关,几大口一个鸡腿就吃掉了,鸡排她又重新点火烤了烤。
“我可算是回了魂儿了……”
三天不沾丁点荤腥,简直要了她的命,看人看物的视线都模糊不清。
苏夕晓又将重新回炉的烤鸡撕成了好几块,一边吃着一边看向钟卿儿,“这位美女我们认识吗?”
端庄贤良,雅致轻悠,一看便是大户出身,苏夕晓在脑中仔细搜寻一遍,似乎不是自己的病人。
钟卿儿摇摇头,“久闻苏医官大名,但你我今日是初次相见。”
“那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
偷偷烤鸡被抓,苏夕晓也没觉得害臊,只是她张口便喊出自己名字,苏夕晓的确有些奇怪。
“小尼姑们这几天的话题,几乎全部都在说你,而且寂清庵除却你和我之外,暂时还没有外来客。”
“你叫什么名字?”
“钟卿儿。”
钟卿儿?
苏夕晓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钟卿儿吃着鸡翅,直接说明来历:
“之前柳家花会,我以为苏医官也会到,便与她们聚了,孰料你繁忙没有露面。此后一直想寻机会与你结识,却在此地这般有趣的契机相见,也足够谈资一辈子了。”
“哦……原来是钟知府的千金小姐。”
提到柳家花会,苏夕晓便瞬间想起。
那一次她没去,还被张卓训了许久。
她盯着钟卿儿目不转睛地看,倒是把钟卿儿盯的心里直发毛,“苏医官为何这样看着我?”
“月事不稳,癸水一定不足,你虚亏的有些厉害啊。”苏夕晓吃着鸡翅绕她看了一圈,“嗯,毛病的确不少。”
钟卿儿一怔,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我生下时就体弱多病,大夫断定我无法生育,说是我母亲身子虚耗空了,所以我也先天不足。”
“瞎说。”
苏夕晓边吃边道:“明明是你爹……的质量不行,哪能怪得了你娘?这些男人,就是喜欢往女人身上找毛病。”
钟卿儿脸色红的好像紫茄子,“苏医官怎能如此口无遮拦。”连她爹都排喧上了,那好歹也是和州知府。
苏夕晓早已习惯这些闺中小姐们遵规守矩的死板。
“我的眼里只有病症病情,不吝身份。哪怕是天王老子,精力不足也是不足,难不成因为当了大官就病症全消?那不是胡说八道嘛。”
钟卿儿仔细琢磨琢磨,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而且还是从一个女人的口中说出来,她实在过于吃惊。
“父母给予的命,即便有因,我也无法责怪,只能怨自己不够争气,让家人担心了。”
苏夕晓看了看她,突然道:“你都身体这么弱了,怎么还来尼姑庵休养?天天吃青菜豆腐营养不良你不知道?”
钟卿儿有些奇怪,“是白庐老先生说我身体亏虚浮燥,更适合安静之地平稳心气,修身养性,我也并非一直素食,只是在寂清庵中,吃的素淡一些。”
“又是那个糟老头儿。”
差点坑死了聂老太太还不够,还想坑死这个小美人儿?简直就是造孽啊。
苏夕晓吃完整只野鸡的最后一块,将其残骸全部埋在坑里,填上了土做收尾,便带着钟卿儿一起回禅房,为她仔细做身体检查。
钟卿儿配合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