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又一次抬头看向何绵儿,他的心中掠过无数昔日同窗好友的调侃。
一个权势滔天的妙龄公主身侧有他这样一个人,外面的谣言,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但他看向何绵儿,她眼睛里亮晶晶的,让他忍不住想要答应。沈季转眼一想,自己已是断了科考的前途,既是如此,能在公主身侧,为黎民百姓尽一份力,也好歹算没有白活一场。
当下是心中轻叹一声,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沈季多谢公主抬爱。”
两人随即是讨论起了修建那几处游玩之地、居住屋子及惠及平民的书院、乃至女子书院的一系列问题。
沈季同何绵儿两人均是有在那底层生活的经历,倒也对很多问题的看法相似,两人是边讨论边细化,倒也算是趣味相投。
那头的许云卿在屋内是等了许久,却是不见人来。
他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又看了会身侧的书籍,却是直到一本书已是翻了大半,依旧是不见人前来。
那明珠自是以为屋内之人早已离去,便自顾自地前去收拾屋子。一进门,看到那人正坐在桌前读书,倒是吓了一跳。
立马是福身行礼道:“明珠鲁莽,冲撞阁下了。”
却听到那人缓缓地合上了书,问道:“你家小姐呢?”极短的一句话,却是问得极慢。
明珠从这话中的语气意识到了说话人的几分隐忍的怒气,不过她不敢对着人说谎,只得硬着头皮道:“小姐在大厅,”
说到这里,微微一停顿,小声道:“在会见沈先生。”
此话一出,果见那屋内的气氛冷了下来,那人只一言不发,让一侧的明珠忍不住是心中暗暗发抖。
半晌,才听到那人道:“知道了,出去吧。”
明珠便如同是获得了大释,立马是出了屋子。直到了外面,立定了身子,摸了摸额头,已是一身冷汗。
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未告辞。饶是如此,却也不敢再入屋内。
此刻的何绵儿却未意识到这一问题,她同沈季细细谈论,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以及预计的工期。
决心先是修建那泓乐园同郊外百姓的住所,待那百姓住所修定,再去修建那书院。
沈季自是需要同各地人马协调,做那工地的监工。
刚好碰上那负责泓乐园的官员上门拜见,何绵儿便一并接见了,将沈季介绍给了那位官员。
沈季此刻比之上午,已是能勉强站直了身子。他坐在大厅,听着那官员汇报关于泓乐园的各项预算。
若是想要达到何绵儿的之前的预测,必定难免超了预算。其他的几项支出,却是要削减了。
沈季却是心下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公主陛下既是有心为百姓谋福祉,现下预算不够,不若同那京中及附近各地的权势富贵人家借势。”
何绵儿一愣,不由问道:“不知先生说的借势,是什么意思?”
那沈季便道:“自是要各位权贵人家,有钱出钱了。”
何绵儿却是有些发愁地道:“话虽如此,不过我也不能强行逼对方捐钱。”
那沈季却是微微一笑道:“自是不强迫,只需公主放出话来,道新建公主府内缺些假山、花卉、摆件之类的,便不需公主劳心了。”
何绵儿兀自半信半疑,道:“既是如此,那就拜托先生了。”心下却是有些怀疑,京中的权贵人家,难不成真的会乖乖送来东西?
看沈季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却是不忍打击他的自信心。
她又同那官员、沈季细细地聊了需要什么外人募捐的,如何去将这一消息告知众人。
几人是细细地列着清单,聊着聊着,便已是腹中空空,那厨房请人来问,何绵儿心下欢喜今日得了沈季这一员大将。
便嘱咐着厨房给沈季好好做一桌好吃的,既是当作是给沈季驱除老余指摘,还是为沈季新任公主府管家而接风洗尘。
当下是由着那官员作陪,请来了沈季的老母亲,几人是热热闹闹地吃了一桌。
何绵儿心下高兴,免不了微微喝了几樽小酒,一时倒是有些微醺上头。
那门外的明珠是看着着急,她不时地过来,发现自家小姐一直在同外人商量事情。
她自是心下着急,却也不好直接前去打断小姐,只在大厅外不时地张望。
那彩凤照看了一会朔野,回来便看到了那明珠一脸焦急的张望,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坐立不安。”
明珠抿抿嘴,不知该如何回复。只摇摇头,却是依旧看向厅内的人。
那彩凤见她不说,便道:“小姐似乎有些喝醉了,我一会劝劝她,扶她回屋去了。”
明珠心知那人还在屋内,便急忙道:“还是我,不用你了。”
此话一出,却是让彩凤心下生了疑惑,莫不是,明珠开始同她抢活干。但明珠一贯是安守本分,两人也是一起长大,都是大丫鬟,倒也从未争过什么。
便宽心道:“既是如此,那我去收拾收拾屋子,铺铺床,好让小姐睡得舒服些。”
那明珠的注意力却是全在屋内的小姐身上,自是没有在意彩凤说了什么。
直到彩凤走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是上前道:“彩凤姐姐,屋子还是我去收拾吧,一会我再过来扶小姐回屋。”
这话说的,却是让彩凤有些不高兴了,只沉下脸色道:“莫不是,你当我是个不干活的?”
明珠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