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此番话出口,便仔细观察众人的神色。
只见那伯骏神色平静地嘱托下人去拿试卷。毕竟每次乡试的第一等,都是会抄录下来,供众人参考。
此刻何绵儿想看,不管是出于各种目的,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何绵儿再仔细观察那另外两位主考官,那两人神色之中,也没有任何的不妥当。
当下是暗暗疑惑,莫不是哪里搞错了?
只见那衙役很快是将那封试卷拿了过来,递给了伯骏。
伯骏随即是恭恭敬敬地呈给了何绵儿,解释道:“殿下请看,此为本次考试刻录的科举第一封试卷。伯骏观此人虽则字迹不是上等,但胜在文章天成,文章一股气势远超众人,故而破例定为第一等,望殿下明察。”
何绵儿转头看向其他二人,问道:“二位大人也知晓此事?”见那俩人也点了点头。
这才是招呼杜荀鹤过来,将试卷递给了他,道:“好好看看。”
众人皆是不认识这杜荀鹤,当下是颇为奇怪,不过公主殿下身侧,跟着三个学士,大抵是为了引荐这三人。
那杜荀鹤自进门起,便一直沉浸在方才何绵儿是公主殿下的震惊之中,耳听得何绵儿唤他过来,当下是伸手拿过试卷。
只微微瞥上一眼,下一秒,沈季已经是上前扶住了杜荀鹤。
杜荀鹤晕了过去。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这人为何突然晕了过去。
“殿下,这位公子?”伯骏上前问道。
何绵儿挥手道:“无妨。”
当下是递给了伯骏一张纸条,道:“劳烦将纸条上此人的试卷一并调出来。”
那伯骏奇怪地看了何绵儿一眼,却是见她气定神闲,做了一个不要多问的眼神,当下便不再声张,唤来了衙役,让他将这人的试卷找来。
只见那衙役又捧着一张试卷过来了。
何绵儿接过试卷,却是看都不看,反倒是直接摊平在了桌子上,道:“伯骏大人,一并过来看看。”
伯骏一时摸不清何绵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既是殿下发话,便凑了过来。
那伯骏只微微扫了一眼,下一秒,是神色大变。抬头看了一眼何绵儿,见她眼神早已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浑身顿时是冷汗直流,心知若是此事处理不好,怕是自己头上的乌纱帽难保。
当下是回头厉声道:“来人,将衙门大门紧锁,任何人,不管是因着何事,没有殿下的命令,不得出去。”
眼看着衙役出去,封锁好了这衙门,伯骏这才是回头请示何绵儿道:“敢问殿下,接下来如何?”
何绵儿随即是坐在了椅子上,道:“既是如此,请人将本科的第一等举人请过来让本宫见识一下。”
此话一出,果间人群中,一人开始神色有变。何绵儿也不在意,只冲风闲川使了个眼色。
风闲川便自觉地站在了门口,盯着那人。
不大一会,只见那衙役请一人走了进来。
此人身形壮硕,有别于一般的读书人。身穿大红色红袍,神色间颇为自得,一看就是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模样。
大摇大摆地跨了进来,甚为得意地给伯骏大人请安道:“参见主考官大人。”
主位上的何绵儿,他不识对方身份,却也谄媚地道:“阁下好。”
何绵儿也开口道:“新科举人好呀。”
那人神色更为得意,待转头看清楚那身侧晕倒在地的人,正是杜荀鹤后,随即是脸色大变。
“新科举人,本宫观你这文章做的是极为出色,不知可有什么妙招?”何绵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人只磕磕绊绊地回答道:“无…无什么妙招。”
一侧的伯骏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厉声问道:“张尽,这文章是出自你之手?”
那被唤作张尽的道:“是…是出自小人之手。”
话虽如此,语气却是没有方才那般自得,反倒是结结巴巴。
“哦,那倒是奇怪了,本宫竟是发现一张一模一样的试卷,新科举人,你不觉得奇怪吗?”何绵儿开口道。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了,却是依旧狡辩道:“那,必定是有人抄袭我的文章。”
此话一出,那本是昏倒的杜荀鹤却是悠悠醒来,虚弱道:“你胡说,这文章是我杜荀鹤所写。”
杜荀鹤三个字一出,只见人群之中,两位副主考官之一的人,是身形一晃。
何绵儿当下也不在意,转身向伯骏问道:“大人当如何?”
那伯骏皱着眉头道:“在下官管辖范围内,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在下难辞其咎。自是要禀明陛下,待陛下发落。”
何绵儿随即摇了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本宫此行,既是代替皇帝出巡。有尚方宝剑在此作证。”
此事伯骏自是听过,当下是跪倒在地道:“一切且听殿下吩咐。”
何绵儿随即道:“既是二人都言一篇文章是自己所写,二人之中,自是有一人抄袭。考试也正是考察的文笔,不若,由大学士现场出一题,本宫这边,也出一题,让二人现场写文章,文笔自是一看便知。”
“殿下此言甚好。”伯骏立马赞同道。
当下是微微沉吟半晌道:“《尚书》中有云:好生之德,恰如民心。请二位以此为题。”
随即是行礼道:“恭请殿下出题。”
何绵儿随即是求助地看向沈季道:“劳烦沈先生了。”
她此番前来,一定要带上沈季,便是为了能让沈季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