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晕晕乎乎地入了宫,因着发烧,她看周围景观,均是带了几分模糊。
“小姐,下车了。”彩凤在一侧是小心地提醒道。
何绵儿点点头,由着她扶着下了车,因着脚踝扭到了,走起路来,更是不稳,身子重心便是压在了彩凤身上。
这大萧国的宫殿,她是第一次看到,比之漠北王庭,是多了几分精致。
“太后就在里头等着呢,可别耽搁了。”那小太监开口催促道。
何绵儿心下委屈得很,每走一步,都是钻心地疼。但回看身侧并没有熟悉的人,她只能硬生生地将眼泪忍了回去。
这大萧国的太后,似乎不好惹的很。何绵儿不知为何,心下默默思索道。
那谢婉清早已是在慈宁宫等着何绵儿的到来,外界似乎有不少传闻,何绵儿病入膏肓,今日她宣何绵儿入宫,便是要看看真假。
“太后娘娘,长公主在外头候着呢。”一侧的宫女是上前提醒道。
“宣她进来吧。”谢婉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这才是开口道。随即是端坐好了身子,静待这个同她缘分匪浅的女人到来。
何绵儿步伐不稳地跨过那殿门,未及看清里头人的长相,便是听得身侧的小太监招呼道:“快,跪下给太后行礼。”
何绵儿便是糊里糊涂地跪了下来,未及开口,便是听得那谢婉清问道:“是长公主来了,好些日子未见,长公主的病症如何了?”
何绵儿正想出声反驳,自己并非什么长公主,而是漠北的索额娜,便是听得那彩凤插话解释道:“我家小姐她,受了风寒,还望太后见谅。”
“多嘴。”谢婉清说了这两个字后,并不再说话,反倒是对着那小太监道:“填茶。”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是上前斟了茶,递给了谢婉清,便是见那谢婉清默默品了起来。
何绵儿有些好奇地抬头盯着谢婉清看了一眼,随即是诧异道:“太后娘娘,好生年轻。”
谢婉清未置可否,脸上表情微动,随即是问道:“你是同我一般的年纪。”
这下轮到何绵儿诧异了,她直起身子,头摇得好似一个拨浪鼓道:“太后怕是搞错了,我是索额娜,几年也不过是堪堪十五岁罢了。”
这下轮到谢婉清诧异了,她上下打量何绵儿,只见面前之人一脸笃定,脸上一派天真,不似作伪。
身侧的彩凤连忙解释道:“我家小姐前段时间生了些病症,有些糊涂了。”
何绵儿哪里肯听,虽则是身子酸软,还是用尽气力给自己辩解道:“什么糊涂话,我清楚得很。”
谢婉清观她这番娇憨的模样,倒似,倒似二人一并入将军府之际。心下不知为何,是生出了几分妒意。
明明二人皆是一共入府,那时,她为妻,她为妾,后来自己是嫁与了陈王,风光无两。
饶是如今,她贵为太后,何绵儿不过是一个失势的公主。
但她还是不免开始嫉妒何绵儿,明明二人同样是经历了那么多,她一个人尚且是要抛夫弃女,独守深宫。
何绵儿却是可以忘记一切,做那个十五岁无忧无虑的少女。这让已经三度再嫁的谢婉清,又如何能不心生怨恨。
她明明是来奚落她的,想要让她看看,自己如今过得有多么的好。但看到何绵儿一脸的天真,谢婉清心中却是难免失衡。
当下只哦了一声,便是眼睁睁地看着何绵儿跪倒在地,心下才是微微舒服一些。
饶是你身为长公主也好,十五岁的少女也罢,终究是要跪倒在我面前。
谢婉清心中生出了几分满足,随即是问道:“既是如此,那姑娘便是未曾婚配了?不若我给你指个少年郎可好?”
何绵儿正浑身难受之际,听到这太后要给自己指个郎君,当下脑海中是浮现出了许云卿的身影。
不过转眼一想,许云卿此人,不过是将她看作是自己妻子的替身。她正值妙龄,又如何能跟这等人纠缠在一起。
当下是点头道:“好呀,那小女子便是提前谢过太后娘娘了。”
谢婉清观她着实一脸的单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份旨意背后的心机,更是没有提到许云卿半分。
心下不知为何,又有几分的痛快。许云卿喜欢谁,她就偏偏不让他如愿。
“不过,听说之前的准驸额似乎失踪了,这次看来是要好好寻一个福大的。”谢婉清这边是想了起来。
那风闲川自从三年前失踪,便是没了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下更是觉得舒畅,她谢婉清守寡,何绵儿的驸额便是失踪,并未有什么差别。
何绵儿嗯哼一声,她根本不记得,加上脑袋是烧得过分,眼睛都有几分迷离了,是开始犯困。
谢婉清却是有意要给她立规矩,只浅浅地呷了一口茶,见那何绵儿头是慢慢点了下去,随即是一个茶杯扔了下去。
“大胆,太后面前,竟敢如此无礼,怕不是没有将太后方才眼里。”那茶杯方才是四溅,一侧的太监早已是察言观色,怒斥了起来。
何绵儿被那茶杯的碎裂声吓得是立马清醒了过来,当下是扶额道:“我头有些晕。”
谢婉清也不在意她的解释,只道:“既是如此,便跪着好好清醒清醒。”
其实,在将军府时,虽则谢婉清为妻,何绵儿为妾,她却是从未有一日刁难过她。
一侧那时许云卿方才去世,谢婉清尤且是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去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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