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华夫人等啊等,等的笑意凝固在脸上,端庄的仪容开始抽搐,都没等到幺九一个“谢”字。
反而是幺九,她抬头看看华夫人,再瞧瞧星月姐妹,突然站起身来,躲到星月两人身后。
众人心中诧异,不知这孩子怎么了。
怜月嫌弃的将人推开,怜星则俯视幺九,语气傲慢,“见了嫡母,要行大礼,真是个没礼数的野孩子!”
幺九睁大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无辜的看着星月姐妹,倔强道:“嫡母是什么?嬷嬷说我有自己的亲娘!而且,而且哥哥姐姐们见了您,都未曾行大礼,幺九不识礼数,自然要好好学学,至于野孩子,难道不行礼的都是野孩子……”
起先的倔强,慢慢变成了无限的委屈,到最后,一滴清泪滑下孩子稚嫩的脸盘,幺九挂着泪,还不忘环视一圈哥哥姐姐们。
“你……”华夫人被堵得无语,众兄弟姐妹面色都不好。
“噗嗤——”大公子忍不住,轻笑出声,见乙索承山瞪了过来,瞬间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华夫人生闷气,专宠华夫人的乙索承山心情亦不好。
“幺九,放肆!今日华夫人特准你参加家宴,谁知你如此不知好歹!该罚!”
又来!
刚刚要罚,被大公子转移了话题,如今要罚,怕是没人再站出来了。
幺九扁了扁嘴,她招谁惹谁了!
难道没听过童言无忌吗!一群缺少趣味的成年人。
意料之外,乙索瑾之又一次站了出来。
只见他不慌不忙,跪向上首,面色依旧淡然。
“幺九年幼,不知进退,今日初次传召王帐,失了分寸也情有可原,再说,星月两位公主,有嫡母教导,自是雍容华贵,蕙质兰心!岂是小九能比,还望父亲和嫡母开恩,别怪罪幺九。”
华夫人转念一想,此时此刻,幺九还有利用价值,只能将就着,忍一时风平浪静。
“大公子开口求情,此事便算了,但,下不为例!”
华夫人说完,拽了拽乙索承山,示意一旁的五公主怜星,五公主正看着首领,目含期待。
“哦……”乙索承山明了,大公子一打岔,差点将这件事儿给忘了。
“哈哈,今日还有一件喜事,辛善部的大王子,要在乙索嫡女中选贤良慧达者为妻……我看幺九就不错。”
闻言,大公子面露惊诧,目光中有冷意也有怜惜,难怪今日请幺九赴宴,还百般容忍她的懵懂和无礼,原来事出有因。
于幺九,此事无异于当头一棒。
她内心深处,无数匹某马奔腾而过。
还有没有人性?
她才九岁,有个未婚夫就够离奇了,如今还要指婚!乙索部不像缺这点口粮的啊?
这是哪门子家宴,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幺九还未发话,乙索瑾之又站了出来。
“父亲,是不是弄错了,我记得辛善部大王子想要迎娶的,可是五妹,怎会变成幺九,幺九还小,又不懂规矩,怎能胜任一族主母之职,还望父亲三思!”
什么?
幺九的内心炸锅了,不但强嫁!还是代嫁?!
却听乙索承山又道:“辛善部盘踞盐湖数百年,我族因区区食盐,受其要挟数百年,如若幺九嫁过去,乘机执掌辛善盐业,我族何愁无出头之日。”
什么?
幺九内心崩了,这意思是要拿她去换盐?
岂有此理!
五公主见幺九抗拒,急忙附和道:“父亲说的极是,那大王子是辛善首领的独子,幺九嫁过去便是主母,再说大王子素有呆傻之症,以后辛善之事,还不是幺九说了算,这有什么不好……”
华夫人见五公主嘴快,赶紧使眼色,五公主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住口。
天呢!
自己的父亲是魔鬼吗?居然同意将亲生女儿许配给痴傻之人。
幺九张了张嘴,只觉心口憋着一口血气,居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悲愤交加,无言以对。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怨念在作怪!
她只能不停在心中呐喊,不要激动,我会替你报仇!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好一会,胸口的闷气,才逐渐疏散。
众人见幺九呆立原地,默不作声,纷纷猜测,她到底是高兴坏了?还是吓傻了?
“哈哈!哈哈……”
幺九突然笑了,冷笑彻骨,尖利刺耳,如狐叱狼嚎,哀痛中隐含几分悲鸣,又阴风阵阵!
大公子眉头紧皱,双拳紧握,他盯着幺九,如同看到若干年前的自己,心生悲鸣。
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居然能被逼到此番地步,足见这是个……多令人心寒之地。
幺九笑够了,突然站起身来,孩子瘦弱的身体,笔直而立,语气平缓,却透着浓浓的质疑。
“父亲大人,听嬷嬷说,幺九是有婚约之人,一女岂能二嫁?”
关于幺九的婚约……
乙索承山自知这事儿做的不磊落,眼神飘了飘,最终定格在乙索怜月身上,见她遗世独立,气质出尘,眼中飘忽的神情才堪堪定住。
“这个……大商皇室,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宫廷虽奢华,规矩却多,礼仪繁琐,人际交往更是复杂,如不能蹈矩循规,玲珑应对,只怕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更会连累整个乙索部,前几日,大商使者前来换庚帖,可你偏偏不在族中,所以……为父已将月儿的生辰八字送去大商,此事已成定居,幺九,你一定要理解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