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一回生死,乙索瑾之总算看明白了。
他所谓的亲人,只不过是在还不富庶的条件下,非常需要自己来为他们创造奢靡的享受,为他们采买可供差遣的奴隶,无条件为他们奉上锦衣华服与珍馐美食……
也仅此而已。
原来自己和幺九一样,是个被抛弃,被利用的可怜虫罢了。
幺九将最后一勺粥喂给瑾之。
见他心不在焉,遂问道:“瑾哥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瑾之笑着点头,他们之间,没什么话是当讲不当讲的。
“你为我忤逆了父亲,可有想过,以后要如何自处?”
幺九有些愧疚,瑾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却为了自己,一朝破功,前功尽弃。
但她也十分庆幸,至少在乙索兆力继位之前,让瑾哥哥认清了形势,为时不晚。
“瑾哥哥,你……可曾想过……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就算为了乙索的百姓,这首领之位也该换个人了?”
闻言,瑾之一顿,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幺九以为瑾之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又劝道:“瑾哥哥一心为乙索,可他们却要想你的命,看来瑾哥哥的真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瑾之垂目,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幺九一时吃不准他的心思,只得嘱咐他好好休息,暂时离开了大帐。
也许瑾哥哥刚醒来,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再说,她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去做。
走出大帐后,她摸了摸指根的玛瑙戒子,戒指不大,却有好几处精巧的暗格,其中装着假死药的那个暗格,在华二欺辱她那日,已经空了。
传闻中的假死药,需要七日才能发作,神不知鬼不觉。
而今天,已经是第八日了。
想来华二此刻的处境,一定不妙。
是时候,该添一把柴了,将火烧的更旺些。
想到此处,幺九嘴角擒着笑,唤来她的坐骑白月光,一人一马出了乙索部,前往黑市。
直到下午用过午餐,瑾之也没等回来幺九。
正如石英所说,瑾之体质特殊,服下解毒丹后,恢复地极快。
躺了一上午就要起身活动胫骨。
“主子,您才刚好,外面风大,咱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
石英看着瑾之穿鞋准备下地,一脸不乐意地劝着。
“无碍,都躺了七八天了,浑身酸疼,也该起来走走,放心,我不出大帐,风吹不着。”
“哦!”石英勉强应了。
“我彻底好了的消息暂时别对外说。”
石英点了点头道:“嗯,九公主一早就吩咐过了。”
瑾之笑道:“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石英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不止机灵,还有勇有谋,不愧是主子师傅教出来的人。”
瑾之虚晃晃地走了几步,才道:“呵,此言差矣,幺九她……好像天生就与众不同,……好像也不对,自五年前那次变故后,她就像变了个人,稳重地完全不像个孩子。”
石英心疼道:“也是,历经生死,难免会成长些。”
闻言,瑾之皱眉道:“你说的对,只有死过一回,才能看的透彻,这一点上,我居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两人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马啸声,以及乱糟糟的吵闹声。
“你是何人?居然敢策马接近王帐。”
“还不快将人拦住,大胆狂徒。”
瑾之正打算让石英出去瞧瞧,却不想毡帘被人挑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帐中。
随后进来的石木,还从后面拽着来人的衣袍,想要阻止他。
“大公子的大帐,也是你能乱闯的,快随我走!”
石木用足了力气,却撼动不了眼前的男子一分。
“小九九人呢?”
来人一声怒喝,看起来十分震怒。
“子昭?”
瑾之看着来人有几分熟悉,不确定地问道。
“哼!还算你有眼力,还不快将小九九交出来。”
子昭?
石英和石木均瞪大了双眼,这人是子昭?
子昭不是个窈窕的大姑娘吗?
可眼前却是个男子,而且还是个俊逸非凡的男子!
众人将目光聚焦在子昭身上,见他一身乌金武袍,挟着长剑,一头墨发整齐的梳起,并套在羊脂玉发冠中,自玉冠两侧垂下的丝质乌金冠带,衬的一张刀刻般的俊脸翩如惊鸿。
只是他此刻一身风尘,一脸疲态,双眼微红,却依旧难掩与生俱来的高贵。
他气势汹汹,目露寒光,似乎要将眼前的几人生吞活剥。
瑾之见他如此,故意揶揄道:“子昭姑娘终于不装了?”
子昭:“哼!废话说少说,将幺九交出来,本皇子要带她走。”
子昭的话,吓得石木和石英一个哆嗦。
皇子?
原来子昭是皇子!这个消息太令人吃惊了。
难怪昨夜三皇子愿意帮助幺九。
石木这一会儿才明白其中关键。
闻言,瑾之也怒气冲冲道:“幺九是我乙索的公主,就算阁下身份再贵重,也不能单凭一句话,就想将人带走吧。”
子昭:“没错,小九九的确是乙索的公主,可你们何曾当她是公主,以前的事就算了,昨夜居然让她冒险去镇北城偷药,差点……丧命,你作为大哥,于心何忍。”
闻言瑾之大惊,石木曾告诉他,他们一行十分顺利,有惊无险。
瑾之看向石木,石木知道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