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平静地看着她,“本王是说,刀戎逃过一劫。哼!我通宁卫驻边大军正愁找不到理由收拾他呢。”
时雍无语地瞥向赵胤,片刻,蹙起眉头问:“王爷,我们拖家带口,有老有小。这是能赌的吗?”
赵胤面色平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庚六看着他俩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答道:“王妃有所不知,你们三月出行,我与庚二等人正月底就已到达通宁远,一直潜伏在刀戎军中。属下还领了他两个月的饷银呢。一旦刀戎大军有所异动,我们必会事先得知,再有海利坨驿站上百侍卫,保护王爷和王妃离开不成问题。”
时雍再次无语。
庚六还在笑,“别说,刀戎这人看着粗鲁,对下属还算不错,饷银发得也比军屯的军士们饷银高……”
时雍挑眉扫向赵胤,“王爷听见没有?该加饷了。”
庚六一怔,连忙摆手,“不不不,属下是想说,别看这地方人穷土瘦,贫瘠原始,可刀戎当真是有钱。比我们的地方军囤有钱许多。咱们的地方军,还得种粮自济,刀戎却是不必,有的是银子使唤。”
时雍一笑,“那么,钱从何来?”
虽说通宁远由土司自治,不必向朝廷纳缴税赋,又是临界边地,茶马古道上有来往客商,但是,就这么一个边穷苦地,如没有别的收成,是万万不可能像庚六所言,有使不完的银子的。
“这正是属下想说的。”
庚六敛住表情,正色看着赵胤。
“属下在军中两月,曾想方设法靠近刀戎,可此人身边全是亲信,一应事务也全由心腹之人打理,属下能得知的机密,大部分就不叫机密了……因此,朱宜年所说的古怪事情,属下未曾察觉。只是出于对饷银的疑惑,属于留了个心眼……”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里面有铜钱,有银锭,摇得哗哗作响。
庚六看了时雍一眼,直接将钱币倒在桌子上,又对时雍道:
“王妃身上可有钱币?”
时雍瞥了赵胤一眼。
锦城王是个“穷光蛋”,经常不名一文,可时雍却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不论何时何地,身上一般都会放有钱。金子、银子、铜钱都有。
虽然不知庚六想说什么,但时雍还是默默地将自己的钱袋掏了出来,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