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回去的时候,顾琪琪回去也没多久。
因为哭的时间有点长了,那眼珠子,总得红彤彤,委委屈屈的劲儿,将顾恒的心都心都哭软了,这个女儿太多灾多难,他对顾琪琪,也是偏重一些。
“琪琪怎么了?跟爸爸说。”他放下自己的公文包,赶紧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小声安慰着。
不过这次,她似乎没之前懂事了一般,只顾着哭,却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委屈地哭。
顾琪琪是演戏的中高手,知道这样才不会引起顾恒真正的怒气,所以她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放肆,也不会让人不重视。
顾恒见她不回答,暗想着估计是受什么委屈了,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的意味很明显。
她渐渐止住了哭声,不时地啜泣一下,突然一把抓起顾恒的手。
“爸爸,关于骨髓的事,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适合的,估计是我命本该绝吧。原本,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毕竟我见到了我做梦都想见到的您,我以为不可能见到的您,并且还过了一段倍受宠爱的日子。”
顾琪琪悲戚地说着,眼角的泪又留了下来,她很快抬手拭去。
“我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的,我以为,我会一如既往,只求呆在你身边就好的,可是,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她捂住脸,竟然种自我唾弃的意味。
顾恒拧着眉看她,是怜惜,又是严肃。“什么事?你跟爸爸说,只要爸爸帮得到的,一定让你实现。”
他并没有多想,一直以来,顾琪琪的要求很少很少,他能拿出来补偿的,无非就是财物,因为她从没有说过自己需要什么。
而除了财物,便是一些父爱了。
骨髓的事情,确实比较棘手,他还是没有找到适合的,不过顾恒相信,若是最后顾琪琪真的挽救不回来的话,她一定也会把宝藏的秘密告诉自己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松懈。
与其说,这是顾琪琪单方面的演戏,还不如说,是父女之间彼此的演戏,拼的就是演技了。
“爸爸,我不能说,否则,你会看不起我,会讨厌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
似乎真的是鼓足了勇气,她抬起头,眼角挂着两行清泪,泫然欲泣地看着他:“爸爸,要是,我告诉你,我爱上了我的姐夫尉迟风,你是不是,会···很看不起我?”
越说,声音越低,搅着手心的十指,跟她如乱麻的心一样。
爱上姐夫尉迟风?
顾恒狠狠一震,惊诧地看着她。
“琪琪,他是你姐夫。”他沉吟了半响,蹦出这句话。
尉迟风是什么男人?他并不敢很轻易去招惹,虽然是这是自己的女婿。
不过现在他跟顾可欣的关系不好,连带的,看到尉迟风人的时候,顾恒也心虚。
而现在,尉迟风媳顾可欣得紧,他可不敢保证去招惹了对方,自己不会有麻烦。
“我知道,我也知道他是我的姐夫,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爸爸,我也唾弃自己,为什么我会这么下贱?我愧对姐,也愧对你。”顾琪琪掩面痛哭,自暴自弃地说。
“好了好了,别这么说自己,这件事,我想想办吧。”顾恒烦躁地打断她的话,老脸上满是沉思。
顾琪琪悄悄打量了他一眼,扯扯他的手臂,朝他摇摇头。“爸爸,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讨厌这样的自己而已。你千万不要做什么事,不然姐姐会更讨厌我的。我今天···我今天只是受了一点儿刺激,有点激动了,忍不你说了而已,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这欲盖弥彰的说法,顾恒岂会听不出来?
“好了,爸爸知道,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你姐姐可不好对付,我看看吧。”他拍拍她的脑袋,抿着唇不再言语。
顾琪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出一抹轻笑,直达眼底的笑。
*****
今天的事情,尉迟风没有跟任何人说,顾可欣,那就更不可能了。
毕竟这件事与她切身相关。
而她们,知道尉迟风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匆匆出去,却不知道是什么。
尉迟风坐在书房,满脸深沉,想起顾琪琪的威胁,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此刻,便想着,要怎么样,让顾琪琪闭嘴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了。
这件事,也棘手。
他拿起手机,给郑睿去了个电话。“你给我好好查查顾琪琪这个人,关于她的一切,全都查清楚,一丝不漏。”
他总觉得之前查到顾琪琪的资料,似乎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这下要捂住她的嘴,自然要把她的过往给挖出来。
郑睿在那边大老粗的,扯开嗓门就吼,“老大,不是查过她了吗?”
“废话少说,你肯定有什么地方没有查到,别放过一点儿蛛丝马迹,三天之内给我答复。”
尉迟风放下电话,眉头狠狠拧着。
要她说不出话来,只有一个,一个死人,自然说不出来。
否则,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这件事就有可能被爆出来,他对这个没什么感觉,但是顾可欣却不一定。
她对顾家的留恋与喜欢,他是看在眼底的,若是这件事真的被顾琪琪说了出来,顾家人的态度,肯定会完全改变吧?
伸出手狠狠地按了几下太阳穴,尉迟风沉静地从椅子上起身去看睡午觉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