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木达那副勉为其难的表情,上官琼只觉得似乎有一口老血生生的堵在心里,压得心里郁闷无比,偏偏还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那阿木达偏偏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追问了一句:
“你觉得怎么样啊,小南蛮?”
上官琼森然一笑,很是干脆的应道:
“小南蛮觉得你长得实在是太丑太寒碜了,脸皮又死厚死厚的,且先吃我一刀!”
话音未落,刀锋己至。
阿木达躲闪未及,几根淡金色的小胡子,被上官琼的刀气给削得晃晃悠悠的飘落了下来。
往后退了半步,阿木达反倒是很惊喜的大笑出声:
“嗯,脾气暴,刀法辣,全不像你们南边的那些拿腔作调装腔作势的小婊砸,爷喜欢!小南蛮啊,你以后就是我阿木达的人了,爷认下了!”
你认不认的,又干老娘甚事?
只管在这里妄自尊大的摆臭架子,你家里的人知道吗?!
他们知不知道不打紧,且让老娘先教训教训你!
这么想着,上官琼手中的短刀,抡得越发的快而有力了起来。
炼气六级的底子在那里,再挟着几分怒气,上官琼掌中这刀的威势,即便是阿木达,也不敢小瞧的。
站在那边左右腾挪的十分费劲的避过几招之后,阿木达也有些急了,冲着上官琼大声嚷道:“喂,小南蛮,爷只不过是看上你了,想着要娶你回家而己。你又发什么疯,这么拚命的拿刀砍我?在我们草原上,从没有女子敢谋杀亲夫的!”
在场的侍卫兵丁,顿时都哄笑了起来。大家顿时都没了刚刚那种同仇敌忾的心气儿,都抱起双臂,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两个的笑话。
这家伙,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调笑自己!一个人,怎么能这样无耻!
上官琼简直要气炸了,手中刀“霍霍霍”的,一刀刀的,直往阿木达身上要害处招呼。
阿木达怪叫一声:
“小南蛮,你越凶,爷就越喜欢你了。来来来,试试,试试能打到爷不?爷预先声明,但凡是碰到爷一下,爷就亲你一口!碰得越多,爷稍后就亲得越多!”
在场的人,都大声的怪笑了起来。
笑声中,上官琼反倒是停下手来,低头默默的寻思了一回。
话说,这打又打不过人家,论不要脸程度,又比不过人家,眼下这场架,是沒法子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既然这样,那么,她还这里呆着干什么呢?
让人家看自己的笑话吗?还是,等着人家也请自己吃晚饭?!
搞清楚了,这答案一二三,她可是一样都不想要的!
想明白了,上官琼心里即刻就有了章程。
深深的提起一口气,她像一只灰色的大鸟一般,展开双臂,施展轻功,冲天而起!
偶有换气时刻沉落,她就直接踩在那些呆若木鸡的兵丁们的头顶,在上面稍作停留之后,换一口气,继续的往大营外面飞!
远远的,她甚至还能听到阿木达那个满是自傲的尖细的嗓音,在那边大声的喝采:
“我阿木达看上的女人,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你们都听好了,我阿木达的女人,你们都不许碰不许伤!谁要是敢出手伤了她,就是我阿木达的终身死敌!她要是看你们不顺眼伤了你们,只能算你们活该!”
哈?这个阿木达,为了一个他看上的女人,居然还能蛮不讲理到这等地步?!
这都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上官琼脚底一个踉跄,强提一口真气,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走完了这段极不寻常的振臂高飞之旅。
远远的,阿木达的声音,还是很执着的追了过来:
“小南蛮,你可以耍耍脾气,也可以赌气跑出去浪上几天不回来。可是,不许忘掉你男人我哟,咱草原上,可从没有女子敢甩了亲夫哟!”
去你妈的草原,去你妈的亲夫!
上官琼在心底愤怒的咒骂了几句,顺手夺过一匹马,跳上马,一夹马肚,朝着大营之外飞快的疾驰而去。
……
望着遍地烧焦的毡房破损的营帐,以及无数受伤致残的兵丁,一名侍卫皱了皱眉,上前一步,低声的问道:
“大首领,咱们这十来万人的大营,就这么任由那小野猫这么胡乱折腾一通后,把人救走了,再由着她跑了?!这样,咱们是不是太吃亏了呢?”
“亏什么亏,鼠目寸光的东西!”阿木达哈哈一笑,意气风发的说道:
“咱们草原人,为什么要每年都辛辛苦苦的挥兵南下,流血流汗的拚命打仗?我们要的,不仅仅是金银财宝,不仅仅是丝绸马匹,我们要的,是他们彻底的臣服,是岁岁纳贡年年称臣的彻底的臣服!我要一个愚顽不通世务的上官老儿又有何用?!倘若我娶了他女儿,让她做听我使唤听我驱驰的第十八房后妃,我就有了个实力雄厚的中原老丈人,到时候,这整个天下,不都任由我走吗?!我的小野猫,烧坏我几顶毡房,又算得了什么?!”
“大首领英明!”
“大首领说得极是!”
……
阿木达的话音未落,四周各种各样的拍马屁的声音,又纷纷的响了起来。
一大堆的恭维声中,谁也没听见,阿木达在轻声的自语道:
“你们愿意看到的,只是利益。可是,谁又能看出,我是真的喜欢上了那只小野猫了呢?像只红红的朝天椒,偏偏是越辣,我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