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楚留香终于下山来了。
南宫灵已经收拾好一切情绪,正常的好像一个单纯的好朋友:“楚兄,问到什么了吗?”
楚留香深深的看着南宫灵,沉默片刻,问:“南宫兄,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南宫灵微微一笑,摇头:“我只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楚留香道:“那你为什么姓南宫?”
南宫灵道:“我不知道,这是义父给的名字。”
楚留香叹气:“我问了任夫人,你是身世……要听吗?”
南宫灵淡淡一笑:“其实我不在意,不管亲生父母是谁我都是南宫灵不是吗?不过楚兄想说,那就说吧。”
楚留香皱眉,道:“她说你是天枫十四郎的儿子。”
南宫灵一愣:“你说的是二十多年前那个打遍中原的东瀛武士天枫十四郎?”
楚留香点头。
南宫灵啊了一声:“天枫十四郎不是死在义父手中么?怪不得义母总认为是我杀了义父。”
楚留香道:“没错,任夫人一直对你心怀戒备。”
南宫灵苦笑:“我总算明白了,不冤。”
楚留香嘴角一扬,笑道:“不过我信你。”
南宫灵扬眉:“你信我?我自己都不信自己。”
楚留香爽朗大笑:“我信你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南宫灵微微一笑:“楚兄,为你的信任,一定要喝一杯。”
楚留香笑道:“好啊。”
南宫灵摆手:“亭子里已经准备好酒菜,跟我来吧。”
楚留香微微一笑,跟在南宫灵身后。
南宫灵带着楚留香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座精致的亭子,亭子周围是盛开的花儿,蝴蝶儿忙乱纷纷,清风送香,心旷神怡。亭子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摆满了酒菜。
“楚兄,请。”南宫灵站在一边等楚留香坐下了,自己才坐下来。
楚留香摸摸鼻子:“好酒,我这鼻子都闻到了。”
南宫灵笑道:“是啊,陈年竹叶青。”
楚留香笑道:“那就多谢了。”
南宫灵白皙的手提着酒壶,优雅的给楚留香倒酒,神态间竟然有几分无花的风采。
楚留香眼神一闪。
即使南宫灵刻意隐瞒,还是不经意间泄露了他和无花的关系——对于南宫灵来说,大哥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值得他效仿——尤其是大哥的行为举止那么优雅。
楚留香眼角含笑,看着那杯酒,暗自思量着南宫灵的意思——他流露出无花的风采,到底是情不自禁还是刻意?
“楚兄,请。”南宫灵道。
楚留香微笑,不接:“南宫兄,最近胃口不好,不太想喝酒。”
南宫灵皱眉:“难道楚兄怀疑我下毒吗?”
楚留香笑:“不,怎么会?”
南宫灵挑眉,将自己的酒杯和楚留香换了,一口闷下去:“你看,没……额……”南宫灵只觉心口一阵阵的绞痛,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神色大变,不敢置信。
“南宫灵,南宫灵!是谁,他是谁?”楚留香扶住南宫灵,追问。
南宫灵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南宫灵,他想杀的是你。”楚留香叫道。
南宫灵推开楚留香就要奔出去,结果跑的越快,毒发作的越快,很快倒在地上。楚留香身形一闪,抱住南宫灵去找大夫。
无花从后面走出来,低低的叹气:“小灵,楚留香的确是个好朋友呢。”他追寻真相,却不愿意怀疑自己的朋友,也愿意给朋友一条生路——只是没必要了吧,他们兄弟,根本逃不开这个劫。
无花长臂一展,轻飘飘的追过去。
兔儿神和东君在北边,看苍茫大漠,翠色草原,见长河落日,漫天黄沙。
北方不若江南精致,却别有一番风味。
兔儿神甚至买了一家酒肆开着玩,里面只卖一种酒,叫做炮打灯——不掺水的,味道非常烈,普通人根本喝不下去。
这种地方根本没什么人来,除了连云寨的那些土匪。本来土匪是可以抢劫的,可兔儿神和东君是谁?那些土匪吃过几次亏之后也知道了新来的掌柜的惹不得的。
旗亭酒肆一般没什么人,即使有人来了也是小兔子在招呼,东君怎会让兔儿神去伺候那些土匪?
兔儿神和东君没什么事做,在哪里都一样,这边还不错,所以就住下来了。平时没事的时候两人就在酒肆的酒窖喝酒弹琴,有时候兴致来了,东君还会舞剑。
兔儿神靠在东君怀里,张嘴接住东君倒下来的酒水,眼前是无花和楚留香的情况——这些凡人的故事可比神仙精彩多了,兔儿神稍微有点八卦,有时候喜欢看他们的故事。
东君性格冷淡,除了兔儿神他不在意任何人,所以兔儿神想做什么他都奉陪,有时候还陪着一起疯。
“我不喜欢无花。”东君淡淡道。
兔儿神眨眼:“他太恶毒了?”
“坏的不够彻底,谁都保不住。”东君淡淡道。
兔儿神笑:“那可不一定,南宫灵还没死不是吗?”
东君道:“他用毒药让南宫灵假死,然后让他消失……但石观音不死,他们兄弟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中原生活,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
兔儿神低低一笑:“他唯二在意的人都要杀,无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南宫灵和楚留香都不会死。”
“他会死。”那假死药非常珍贵,无花这个人善于谋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