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头之后,荷露才看到身后根本空空如也,莫说是宇文潇了,连只鸟儿都没看到!难道初弄影看错了?皱了皱眉,她疑惑地说道:“哪里有王爷?弄影姐你别吓我……啊!”
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呼陡然自荷露口中钻出,闻之令人头皮发麻。因为趁着荷露转身的一瞬间,初弄影目中凶光一闪,陡然从腰间扯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咬着牙狠狠刺入了荷露的后心!
那匕首乃是用千年寒铁打造而成,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是宇文潇送给初弄影防身所用。这匕首既然连钢铁都削得动,何况是血肉之躯?再加上荷露毫无防备,一瞬间,匕首便尽根没入,一股冰冷、尖锐的剧痛传入了脑海,令她尖声惨叫起来。
不等荷露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初弄影便刷的一扬手将匕首拔了出来。滚烫鲜艳的血顿时激射而出,喷在了初弄影米黄色的衣裙上。饶是早已决定将荷露杀死灭口,然而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初弄影依然忍不住脸色发白,浑身发颤,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更是熏得她恶心欲呕,好不难受!
原来杀人是这样的感觉……好恶心!我再也不要杀人了!
初弄影喘着粗气,迷迷糊糊地想着,遭了暗算的荷露已经踉踉跄跄向前跨了几步,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剧烈地颤抖着:“弄影姐……你……你这是……为……为什么……啊……”
初弄影那一刀正中她的后心,剧烈的疼痛和大量的失血迅速带走了她的生命,荷露觉得眼前正在渐渐模糊,意识更是跟着远离,面前的初弄影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然而在这一瞬间,荷露却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从一开始,初弄影就只是将自己当作了一件工具,事成之后,也就到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时候了!她根本从来不曾想过要真的让自己跟她一起飞黄腾达!
果然,见荷露已经离死不远,明显出气多、进气少了,初弄影顿时放下心来,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为什么?你那么聪明,会不知道为什么吗?你知道本姑娘那么多秘密,本姑娘怎么可能让你留在安逸王府、等着坏本姑娘的好事?荷露,你放心去吧,念在你帮我除掉了心腹大患的份上,我会求潇哥哥给你留个全尸的,嗯?哈哈哈……”
初弄影得意地低声狞笑起来,荷露满心不甘,想要跳起来与初弄影同归于尽,想要救出被她推入井中的百里倾云赎罪,想要到宇文潇面前揭发初弄影的恶毒面目……然而这一切终究是不成了,就在初弄影令人战栗的狞笑声中,她终于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初弄影止住笑声,蹲下身小心地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荷露的鼻息,确定她的确已经气绝身亡,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起身开始布置现场。
费劲地将荷露的身体拖着转了半圈,让她头朝水井的方向趴着。初弄影顾不得喘口气,立即抓起荷露的手,用其长长的指甲在自己脖子、手背、胳膊、脸颊等处狠狠地抓了几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接着又将自己的头发和衣裙扯乱。
瞧瞧自己身上已无破绽,初弄影又如法炮制,将荷露收拾得与自己一般无二,造成一副二人曾拼命厮打过的假象。
将一切布置妥当,初弄影又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捏了一会儿,制造出一些淤青,然后从地上抓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咬咬牙,狠狠心,眼睛一闭,狠狠朝自己右侧额头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初弄影只觉一阵剧痛袭来,脑中更是一阵晕眩,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咬牙忍过那阵剧痛,她跌跌撞撞地将石块塞到荷露的手中,这才如获大赦一般狠狠地喘息了几口。
为了除掉百里倾云,初弄影此番是真的痛下决心了,甚至不惜自残、杀伤人命——真是最毒妇人心。
又在井边坐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若以现在的时间计,大约十五分钟),估计井中的百里倾云早已一命呜呼了,初弄影才冷冷地笑了笑,然后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跑出了小院儿。井水中含有剧毒,沾之即死,百里倾云虽善于用毒,却一定不会随身带着这种剧毒的解药。何况她已落入井中那么长时间,淹也淹死了!
待自己跑去飒然居找到初寒醉,初寒醉再将宇文潇找回……一来二去之下,百里倾云更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了!哈哈!许久以来的忍辱负重总算不曾白费,百里倾云,你去死吧!
一边得意地想着,初弄影一路跌跌撞撞地往飒然居而去,边跑边大声尖叫着:“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大哥!潇哥哥!救命啊……”
“呀!那不是弄影姐吗?!”
“是啊!她这是怎的了?身上怎会有那么多血?”
“是啊!出什么事了?!”
来往的侍女侍卫见到初弄影的惨状,无不吓得脸色大变,失声惊呼。几名侍卫立即上前搀扶住她,急声问道:“初姑娘,出什么事了?!”
“快!快……扶我……扶我去飒然居找潇哥哥……”初弄影断断续续地说着,卖力地演戏,“出……出大事了……快!”
“是!快!”
侍卫们答应一声,立即扶着初弄影往飒然居飞奔而去,留下一干众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哥个个心跳不安,人人俱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惧……
急冲冲地闯进飒然居,初寒醉立即迎了出来,一眼看到初弄影的惨状,他更是吓得心胆俱裂,抢上一步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