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
夙弄看着自己手臂上还在流露出来的鲜红的色彩,忽然觉得一阵恶寒。
这种情绪来得突兀,尤其是在配合着台下各家惊叹、鄙夷、不可思议的眼光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由体内正在被源源不绝地引发出来。
还有台上一个个高阶修士所看向那边紫衣少年有些探寻的眼光。
夙弄看向唐朝的目光开始发生变化。
他嗤笑一声,手腕微微勾起,岸寺玺在他身后凝结成一个放大的玉玺光影,顺着手臂指使的方向将唐朝笼罩在内。
玉玺上释放出强大的压迫感,台下的修士具是心中一凛,夙弄竟是已经开始亮出他的杀手锏!
夙弄所拥有的岸寺玺在修仙界从来就不是秘密,但也没有任何人敢于打他的主意,不光是因为对方身后的那个在修仙界都素有凶名的师父,岸寺玺本身也是一种威能极强的法宝,若是愿意不计代价地使用禁术,说不定面对金丹期修士都足以拥有保命之力。
岸寺玺本身是一件法宝。
并非常人所想筑基期修士理应使用的法器,对于夙弄手上的岸寺玺而言,甚至不乏金丹期修士愿意以一件法宝来将其交换。
虽然有些常识的修士都明白夙弄作为一个筑基期修士并不能将此物的威能发挥到极致,别说极致,也许要达到三成的水准都有难度。
但这也侧面体现出了夙弄的强势。
“你说这九号能不能撑过这一下?”
“我看悬,夙弄这招遮天蔽日在筑基期内就连述潮汐都不一定都接下来,司殊才勉勉强强……”
“不一定吧,刚才那个九号不是还先将夙弄撂伤了吗?”
“那不一样,以前我见过夙弄用这手,被他那玉玺笼罩的修士根本动都动不了,跟傻了一样……”
台下的议论声不断地汇入唐朝的双耳,然而现在正在被玉玺笼罩的她就没有了那般轻松的心思,与台下人说的一致。现在的她,的确是动作都无法做出来。
这并不是代表夙弄的岸寺玺已经拥有了限制他人只能硬挡的能力,而是在那玉玺扬起时所带来空气间的压迫感,使她动弹不得。
根据唐朝的估计,就算是她全力爆发灵气解开束缚。能坚持运动的时间不会超过一支箭离弦的快慢。
进退不能。
唐朝头顶上的玉玺已经开始了缓慢的下落过程。而因为场地与玉玺大小的限制,就算是能够争取到那样的时间,想来也是无法逃出玉玺的攻击范围。
玉玺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唐朝看着眼前愈发放大的玉玺上的花纹,身体僵立着只有脑海里的念头越转越快。
“轰——”
夙弄看向烟尘飞扬的另一边,抿了抿唇,这一击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却也将他体内的灵气抽走七成以上,若是没有重创对手乃至赢得比赛,接下来胜负的天平将更偏向于那个所谓的九号
不过这种能挡下的情况……怎么可能?夙弄摇摇头,在岸寺玺落下时还没有任何动作的筑基期修士能够将其完好挡下来是从未有过的先例,难不成这个九号比司殊还要强?
有些好笑地打消自己的想法。待烟尘缓慢落下,他却也还是忍不住憋住了呼吸与台下的修士一般抬眼望去。
青色的玉玺一角暴露在空气中,攻击本体没有被破坏,结果可想而知。台下的修士都颇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夙弄也是不由松了口气,至今为止能够完整撑过这一击的无论是述潮汐还是司殊,使用的方法都千篇一律。皆是利用绝强的攻击直接打碎岸寺玺在空中所凝结出的“虚体”,只要玉玺光影本身没有被破坏,就代表着胜负已定。
他嘴角撇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弧度,迎接来自各方向他目光的洗礼,然而那抹弧度还未来得及扬起。夙弄眼前先行绽放出一片璀璨的金光。
那金光凝结成的形状像是一只拥有着巨大钩爪的巨兽,巨兽的两只前爪将他高高举起在空中,再甩出比武台范围内。
……发生了什么?
不仅是台下集结而来的目光,包括台上草团上一个个的长老也不由投去了好奇审视的目光。
“真不错。”其间一个草团上的熙溯向前伸出了修长的脖颈,舔了舔嘴角,“本座都真有了些想要收徒的想法了。”
“哦,我可没见过魔修熙溯什么时候有畏手畏脚的样子,当年你从金丹期一路杀上元婴期的凶悍怎么不见了?”乾邈慢慢斜过头来,反唇相讥道,“还是说合欢宗的温柔乡实在是太厉害了?”
难得的熙溯并没有立刻觉得窘迫,他顿了顿,“本座的确是挺看好这小娃娃的,不过就算是赫赫凶名又有什么用,本座可不敢去惹那疯子。”
看着熙溯投过来反问的眼光让乾邈也将本来讥诮的话语咽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都是用笔的,那疯子没准还在哪看着呢,当年为了个小事一怒杀上道宗三大宗门无人敢拦,要是现在还动了这个应该是他弟子的小娃娃,说不定就没人拦得住他喽——”
台上的巨大玉玺光影溃散开来的一瞬间现出内里的风貌来,三道雕琢着鬼面兽头的青铜门上两扇紧闭的扣锁大门从台上斜斜生出,只留下极小的空隙让紫衣的少年藏匿其内,他手上的笔画下金色流淌的线条,线条尾部连接着那只刚将夙弄抛飞出去的巨兽。
这一幕并无什么别的寓意,却生生地说明了一个事实,筑基期修士中青云会夺魁的第二热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