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是一度的安静,楚桐见他也不说什么,好吧,那就当她没有问过。
将他脸上的淤青都上了一遍的药膏,她把手里的药膏合上盖子,放置在了书案上。
“药上好了,你身上的其他伤口也可以涂些这个。”楚桐看了他一眼说道,“厨房还有好些事情要弄。”
待楚桐离开之后,曲景之趴在书案上,看着放在眼前的小药膏。
他也不知道这段时日的自己是怎么了,对那个女人的事情,对她的话好像分外的关切。即便他不想去了解,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知道。
但是,曲景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那日围殴他的那些人分明是严一恒的身边的人,他不仅是傅千竹的表弟,还是这个县里的富商之子,以他们曲家的这环境根本无法与其抗衡。
这也是为什么当日,他宁愿选择息事宁人也不报官的原因。
……
周氏的绣图已然绣制完成,翌日清晨,楚桐和周氏将骡车套好,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坐骡车。
“婆婆骡车套好了,您可准备好了?”
楚桐套好缰绳,转头看向周氏问道。
“嗯,好了。”
周氏最后再检查了下自己的包袱,包袱里的东西都齐全了,才点头回应着。
曲景之正在院子的大石头上坐着看书,楚桐再三犹豫之后,方才开口喊道。
“曲景之你也同我们一起去吧!”
仅半个月以来,这条村子连续死亡了两人,曲景之只是一介文弱书生,稍微遇到点强势的人可不就是个挨打的货吗?把他独自放在家里始终不是个稳妥的想法。
倒不如跟她们一起去镇上。
曲景之抬眸,朝她们摇了摇头,“不了,还是你们去吧。”
“如今还未能抓到凶手,你一人在家实属不安全,还是随我们一同去好些。”楚桐登时劝说着,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周氏,“婆婆觉着呢?”
周氏也觉得很有道理,忙是点了点脑袋,“景儿,儿媳妇说的在理,你一人在家娘也担心,同我们一块儿去吧!”
“我和婆婆还要去看看铺子,我对镇上的环境可是不怎么熟悉的,我们二人怕是要多费些时辰去走访,午时肯定是赶不回来的,你若是饿坏了身子,那我前些时候给你补身子的拿些草药不就白费了?”楚桐立马附和着。
“……”
曲景之沉默了片刻,那个女人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他这段时日被她的厨艺将胃口都养叼了,一到了饭点他的胃就忍不住一阵饥饿。况且他自己并不会下厨,这也迫使他不得不一道同去。
经过一番简单的收拾,楚桐将院门锁好之后,他们三人才坐上了骡车出门。
“可要坐稳咯!”楚桐说了一声,扬起手上的短鞭轻拍了下骡子的臀部,骡车便开始动了起来。
骡车一度行驶出了溪水村,村中的那棵树底下集聚了闲聊的妇人。
“如今的那周氏一家还真是不同以往,一家子坐那骡车不知道多神气,那么大一骡车就他们三人坐。”坐在树下纳凉的陆氏瞥了眼朝村口而去的骡车,说道。
“可不是嘛!”
“平日里也没见他们一家做什么,怎的就有那闲钱买骡子又做车的,要我说啊,有那闲钱还不如给我呢!”
“我们家连着好几个月都见不着肉沫星子了,他们家还成天做那荤菜。”
其余的几位农妇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
在他们这种贫瘠的村子里,平日里干的农活不仅又累又辛苦,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这肉食什么的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吃上那么一回。楚桐倒好几乎日日做肉菜,那个猪油的香味儿传遍了整条村子,自然惹得其他的村民不由得酸了起来。
高氏冷哼了一声,“以前那病秧子母子二人可是咱们村里最穷的一户,自从那病秧子娶了媳妇之后,他们家的日子倒是过的越来越好了,都不晓得多滋润!”
随即,高氏又瞥了眼在边上做着绣帕子的沈氏,便开腔说,“人家曲景之虽然病弱了这么些年,可到底是个会娶媳妇会成家的。沈氏啊,再瞧瞧你们家阿东,都二十出头的人了,咋就没见他有成亲的意思呢?”
不得不说,高氏是个会打算盘的主儿,还盘算着攀上里正家的这一处高枝呢。
陆氏一听这话‘哟~~’了一声,半开玩笑的问:“怎么,你这是想给东小子当丈母娘了?”
“不行吗?我们家初月啊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谈婚论嫁的事儿也该替她张罗了。而且曲东这孩子吧,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不仅老实还孝顺。”
“而且沈氏的为人大家也是亲眼所见的,端庄贤淑,若是我们两家能结亲啊,我倒是挺乐意的!”
高氏掩嘴而笑,其余的几个妇人也笑了笑。
而沈氏只是开口说着,“毕竟婚姻大事关乎着两个孩子,还得看两个孩子的意思。”
高氏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却下来,皱着眉,不悦的说,“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氏这话分明是嫌弃自己的闺女,配不上她的儿子。
高氏向来是个吃不得亏的人,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陆氏脚下踢了高氏一下,打断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两个孩子都很好,能有意愿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能成也别都伤了和气。”
沈氏笑了笑,高氏平日那张嘴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她的女儿的性子大都随了她,和她们赵家做亲家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