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都离开之后,楚桐抬手摸着被自己用发带束起的长发,她一直不修边幅惯了,对于女子那繁琐的发髻已经不会弄了,而且她的头发这样子也方便些。
曲景之看着她的头,除了她嫁过来的当晚是挽好的发髻,翌日之后到如今一直像个男人似的束发,她不再是未出阁的姑娘,既是嫁了人应当有妇人的打扮。
楚桐侧首,曲景之竟然在旁边盯着自己看,便问他,“看什么看?”
曲景之移开视线,淡然的说着,“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你作为一个女人确实是不修边幅了,你该打扮一下才是!”
“……”
她抓着自己的发尾,不动声色的回应他的话,说道,“其实我不会弄发髻,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都这个打扮。”
十二岁就被送到军营去磨练了,直到殒命的那一天,她都未曾恢复过女儿身,她早就忘了自己是个女子。
“……”
好吧,曲景之无言以对。
他的确没见过楚桐自己打扮过的,只可惜对于这些,他也不懂。
村口外,停下了一辆马车,从马车内下来一位瞧着五六十岁的老伯,穿着灰色长衫,衣着朴素却不失体面,满脸的沧桑却透着睿智,慈祥的目光里有一丝犀利,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家仆,几人抬着箱子。
而老伯带着人进了溪水村之后,便拦下了扛着锄头正要去下地的庄稼汉,拱手问他,“这位小兄弟,敢问你们村子里可有一位叫做楚桐的姑娘?”
“有啊。”曲景之那病秧子的上个月才过门的新媳妇儿,村里没人不知道,那人回答着。
老伯又问:“敢问她家如何走?”
“他们家在村尾,你们不识路,我带你们走一趟吧!”这位兄弟是个热心肠的,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去曲景之家找楚桐干甚。
兄弟带着路,想了许久还是好奇地问道:“不知你们找楚桐是为了何事?”
老伯笑了笑,随意的解释,“一点小事。”
“噢。”
人家不肯说明,他也不好意思再询问,将他们带到了曲景之家,这位兄弟就离开了。
曲景之家的院门被人敲响。
只有曲景之在院子里看书,而周氏要做衣裳,便叫了楚桐到自己的屋子里帮忙。
听到敲门声,曲景之就起身去开门。
就看到一位老伯带着几个家仆,站在自家门外,曲景之还未开口,就见老伯在院门外询问,“不知楚桐姑娘可否住在这里?”
又是来找她的?
曲景之心里这般想着,但还是回答着,“是的,她就住在这里。”
老伯当初打听楚桐的时候,最先从焕春堂的佟掌柜那里是先得知曲秀才的,之后才知道这个曲秀才是那个女子的丈夫。
“你就是曲秀才吧?”老伯恭敬地问道。
“正是。”曲景之应道,如今在溪水村里有秀才功名的人,确实是只有他。
“你们是?”
他看了眼老伯身后的那些服饰统一的家仆,以及他们手里的东西,就疑惑的问着。
老伯开口说道,“老朽是梁府的管家,姓齐。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日我们两府的少东家和少夫人在仙客来酒楼吃饭,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我们少夫人发了病症,当时是你家娘子出手施救的。”
“今日老朽来此,是代表我们少东家和少夫人来感谢。”
说着,齐管家朝身后的几个家仆做了一个手势,之后他们就将箱子抬了上前。
齐管家说,“备下了薄礼以表谢意。”
出手帮了别人?
这个事情曲景之并不知道,而且人家是来感谢楚桐。
于是,曲景之大开院门,让他们进屋里来。
“你们进来先,她正在屋里,你们稍作休息,我去叫她。”曲景之礼貌的说着。
“有劳了。”齐管家道,而他的身后之后那个抱着小匣子的家仆紧跟其后。
曲景之颔首,将人请进堂屋之后,就去叫了楚桐。
村里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去了曲景之家,原本在大树底下闲聊的农妇,心怀好奇便也跟随着来瞧一瞧。
其中为首的陆氏,带着怀有八卦之心的几个农妇见曲景之家的门并没有关上,就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瞧见曲景之将人应进了堂屋,而那些家仆则在院子外站着。
陆氏看到曲景之从堂屋走出来,就将人给拦了下来,好奇的往堂屋瞥了眼,便问着曲景之。
“景小子,那个老头是来做什么的?看他的衣着,似乎很不普通呢!”
随后,其他几个农妇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曲景之。
“而且还大箱小盒的,那里面装着的是何物啊?”
“瞧着他们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来找麻烦,难道是你们的什么亲戚?”
“……”
曲景之向后退去一步,抬手拜礼,言道,“几位婶子,家里已有访客,不便招呼诸位婶子实在抱歉。”
“他们是来寻内子的,还请几位婶子莫人好等。”
曲景之礼貌含蓄的话,让几位农妇不得不让出了路。
曲景之连忙走过去,这些好奇心重的女人,还真是难缠。
陆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不过是娶了个媳妇儿罢了,要是之前还不是要低声下气找我们各家借米粮,神气个什么劲儿?”
对于外面的谈话,虽然楚桐正帮着周氏裁布穿针引线,但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发了病症的人,还在酒楼,这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