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二郎大喜,溪水村的村民大多数都来凑热闹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村民们有段日子是人心惶惶的,而今难得村里有人成亲,便来讨个好彩头。
而赵家摆了差不多有三四十来桌的宴席,院子里摆不下的,就摆了些桌子在院外。站在门口迎客的赵父与大女婿张其对村民们笑脸相迎请人入席。
而曲景之一家人也来了。
曲景之拱手言道:“赵阿叔,恭喜你们家添新人,晚辈祝赵家来年添新丁。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祝福赵家二哥与嫂子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话语落下,曲景之将准备好的老母鸡以及楚桐准备好的两坛酒奉上。
楚桐与其他人笑道:“恭喜。”
赵父笑得合不拢嘴,收下东西,遂是说道。“景之你们来就来,快坐下好好的多喝几杯。”
站在赵父身边的张其,瞧见村民们送来的东西,面露嫌弃,山野地方的人送来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竟然还有送老母鸡的。
曲景之一家就坐在院子角落的一张桌子,柳柳和杨元都没参加过别人的喜宴,他们二人张望着觉得新奇得很。
柳柳好奇的呢喃着:“咦?怎么没瞧见新郎官和新娘子?”
楚桐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周氏倒了杯茶水,淡淡的说道:“新郎官眼下这个时辰去接新娘子去了,应当要晚些才能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柳柳了然,便收回了张望的视线。
杨元也转回了脑袋来,当他瞥眼瞧见曲景之在淡漠的喝茶,便好奇的周氏,“周婶子,我楚桐姐当初嫁给景之哥,喜宴和如同他们这般如此热闹?”
听到这话,曲景之下意识地看向了楚桐,而楚桐竟然也瞧了他一眼,下一瞬间又移开了视线,仿佛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
杨元的这个问题,让柳柳也产生了兴趣。
周氏看了看儿子与儿媳,如今他们二人的关系淡得很,继而轻叹着,“热闹说不上,我们家没什么钱,那也算不上是喜宴,也就摆了几桌请了关系好的几户人家。”而且当时楚桐是作为冲喜新娘嫁过来的,成亲时可谓是十分的仓促了。
杨元和柳柳听了,默了默。
曲景之看向了楚桐,可她却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每一个女子应该都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穿着大红的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可是她嫁给他,却无关情爱。
迎亲的队伍从镇上出来,一路鼓乐齐吹。
鼓乐喧天,爆竹齐鸣。
赵家人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就知道了,是新娘子的花轿来了。
新娘子坐在贴有红双喜的八抬大轿,女子端坐着,头上盖着盖头倾听着桥子外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传来女人尖锐喊声,道:“吉时到,请新娘下轿……”
喊声落下,接踵而来的便是鼓乐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竹声,让村民们开始人声鼎沸,一路跟随着轿子来的丫鬟将手里的铜钱,撒落的铺天盖地,让原本热闹不已的气氛升上了一个顶峰。
而骑着马的赵初平,他穿着一身大红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绸缎丝滑,腰束着红色祥云纹的宽腰带,乌黑的头发用一根丝带绑着一丝不苟,没有束冠,也并未插簪,男人经过这一番打扮整个人瞧着都显得丰神俊朗,脸上还漾着从心底发出来的欣喜笑意。
他翻身下马,踢轿门,等到新娘从轿子里出来,二位新人接过喜婆递上来的红绸,跨火盆,新娘子由他引领着,在一片哄闹声中,他们来到了赵家堂屋。
一旁的喜婆高声喊着。
“一拜天地。”
赵初平转过身来,秦家小姐也在婢女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弯了身子行第一轮礼。
“二拜高堂。”
赵初平与秦小姐转过身,面朝坐在主位上的赵父与高氏跪地三叩拜。
“夫妻交拜。”
随着喜婆这一声高喊落下,赵初平与秦小姐对立站在,同时朝对方行最后一轮礼。
二位新人站得很近,这一行礼二人的脑袋就撞到了,引得周遭的宾客暗暗偷笑。
“礼成——”喜婆尖着嗓子,大喊着,“送新娘入洞房。”
赵初平独自向后一转身,向在场的参加他婚事的村民们道了声谢,将秦小姐牵出厅堂,走向了昏暗的喜房,在一番撒五谷之礼后,新娘坐在房内绣花的绸缎棉被,上面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
赵初平笑得爽朗,今日是他娶妻的大喜之日,他这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往上翘,都快要咧到了耳根子后。
此时,一旁的喜婆连忙的催促道,“还请新郎官出去陪宾客,晚些时候再来为新娘揭盖头。”
赵初平点头,便到外头敬酒去了。此时喜房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秦家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
丫鬟关上了房门,回到秦小姐身边的时候,她低垂着脑袋,低声的说:“小姐,这门亲事根本就门不当户不对的,夫人她分明是故意的……”
盖头下的女子低声打断丫鬟的话,“纯儿莫要再说了,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女子的话语未落,泪水划过脸颊滚落而下,滴在红色的嫁衣上。
名叫纯儿的丫鬟紧咬着下唇,她家小姐本就是千金之躯,如今却下嫁给山野汉子,她知道她家小姐的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
可眼下,就像她家小姐说得那样,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