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是三年一次乡试的年头,文超这段时间基本都是跟着史馆长后面跑。孙举人虽然有心亲自指导他们几个要参加乡试的秀才,但是他又要负责管理整个学堂的教学和秩序,很有点力不从心。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对能够管好镇上那么大的学堂、教好那么多孩子又考出那么多有大出息学生的史长运,由衷的发出心底最深的敬佩和仰望。虽然史长运曾经是他的学生,但是他依旧会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不如他。现在他多是诚心诚意的劝导学生多跟史长运后面听听他的讲学,求教他的某些观点、让他指点指点多看那些方面的书籍等等。
太阳落山之前,文超就从镇上回了家来。看到小弟弟正在摇车里伸胳膊蹬腿的求抱,便脱了外套扔给了正在摇车边上逗小弟弟玩的向坤抱着,自己把软软的小小人从摇车里抱起,半搂在胳膊湾里玩亲亲。
充好奶粉的二丫从堂屋出来,看到文超抱着小小人就大叫:“你又抱他!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抱着他,要是把他抱习惯了就丢不了手了。你们一个个是没听见啊?还是想留在家里帮着带弟弟啊?”
文超听到老娘骂自己,也不应声,直冲着自家小弟弟吐舌头做鬼脸,把小小人逗的咯咯直笑,两个胳膊划拉的更加厉害,两只小短腿儿蹬的更欢了。
孩子大了,省心了也更加不听话了。二丫看着看都不看自己一下的大儿子,也是没脾气。反正小儿子已经被他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家伙给宠坏了,现在要纠正也是难,就由着他们去折腾吧!
她把冲好了的奶粉放在摇车边的凳子上,恶狠狠的冲着大儿子说道:“等一会,摸摸小碗不烫了,就给他喂、奶。现在就由你来管着了,哭了也别四处找人接手!”
自家小弟弟可乖巧了,才不像娘亲说的有多难带似得!文超不搭理他娘满腹怨气的愤懑。逗弄了小小人一会儿,就忙着给他喂、奶。这个小小人也是邪门的很,他两个哥哥还有向坤和珍珍,怎么磋磨他他都不哭。还能快活的咯咯咯笑个不停,手舞足蹈的那个劲儿,似乎能够飞起来似得。这会儿吃奶的时候,也是小嘴吧嗒吧嗒的,一口一口的舔着汤勺。一点儿都不带刁难哥哥的。吃到高兴的时候,还踢踢腿,啪啦啪啦两个小手,对着哥哥“哦哦”两声,表达快乐的心情。文超也会傻呵呵的对着小弟弟“哦哦”两下,回应小小人自己听懂他说的话了。
向坤把大哥哥的衣服拖到哥哥的房间,往床上一扔,也不管还有一小半耷拉在地上,就咚咚咚的跑出去,要守着小弟弟玩。珍珍扒着大哥哥的膝盖不放。巴巴的要背书给小弟弟听。
向坤扯着妹妹的衣服说道:“妹妹别闹!哥哥要喂弟弟吃饭,弟弟吃不饱饭就会长不大。”
“哦!那我等弟弟吃饱再给他背书。”
等到文越从学堂回来,小弟弟已经吃焊绫弁淅锱∽鸥绺绲囊路扣子试图往嘴里送,玩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大笑。文越见这光景是没有自己抱着的机会了,就回了屋里拿着笛子站在院子当中、已经收起来的太阳伞旁边,吹着弟弟最喜欢的曲子。果然不负文越所望,原本与纽扣玩的正起劲的小小人,突然就放了手里的扣子。巴掌大的小脑袋瓜子,左左右右的蹭,想要找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文超没有办法,只好用手掌托着小弟弟还没有长硬实的后颈脖子。竖起他让他看到正在吹笛子的二哥。终于看到吹笛子的二哥之后,小小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听着,极其认真。文越一会儿吹出小鸟欢快的叫声、一会儿吹出水流清清的潺潺声、一会儿吹出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因为扶着笛子而端起的胳膊,还有肩膀,腰、屁股。都跟着音乐的节奏上下左右、扭来扭去的摆动着。
然后,这文越就自作自受了,每次他太累了,想歇一会儿,小小人就“哇!——”带着超长拖音的叫起来,他只得赶紧的拿起笛子放到嘴上,即便没有吹出响声,小小人也会立马停止哭闹。二丫幸灾乐祸的看着每天这个时候都要上演的剧情,也不去管他们,只顾着自己悠闲的品茶。
哎!这蔡宝成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这茶做的可是远远超出她的技术了。今年更是不得了,竟然一下子弄出两种新茶出来。一种是半发酵的黄芽(二丫给命的名),一种是张大井家那边的石头山茶,被制成了毛峰(也是二丫给命的名)。这两种茶都被送了上去,只等着上面最后的结果。
喝一口清香怡人的新茶,真是口齿都生香。要不是因为还在给小小人喂奶,真想泡的浓一点喝着才带劲。
已经成长为大黑的家狗,每天到了这个时候都会饿,它围着女主子转了一圈,也没捞着啥吃的,就颠颠的跑去院中间,转悠向坤和珍珍去了。这两孩子是大黑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们吃不动的骨头大黑来啃;他们吃不完的剩饭大黑来包罗;他们出门玩儿,大黑做保镖;他们上树下不来了,大黑叫人来救。当然了,大黑饿了,两个小的也会二话不说的帮它找吃的。这不,大黑围着两个小的转了才半圈,珍珍就心领神会的知道大黑要吃的了。咚咚咚的跑去厨房,摸了一个馒头沾了肉菜汤再咚咚咚的跑出来,转身就将因为有了肉菜汤更加鲜香的馒头,扔到尾随着她跑进跑出的大黑那张的老大的嘴里。大黑叼着好朋友扔给它的馒头躲到廊檐的拐角里、它自己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