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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朦胧依旧。
只有微风在暗处阵阵。
穿廊,扫窗。
天倚剑的一番话却让天绍青无法冷静,这场仇恨到了最后,原来始终与自己有关。
父亲口中的三师叔很早就已经不在了,那时候她才两岁,况且又不常住华山,自然没有多大印象。
可一想到柳枫所有的苦楚,起源是因为华山,而自己一家又与华山关系匪浅,她便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人生弄人,教她如何平静面对生活,如何释怀地面对柳枫?
苦叹,安慰,弥补。
可以弥补一切么?
告诉柳枫吧,她却很害怕。
她想起柳枫的一生,想起他那凄惨的童年,想起他那因此而狂的母亲,她再也忍不住,一颗眼泪立即从她眼角滑了出来。
她无法忍受这一切是因为自己造成。
在她的心里,从来也不愿意去伤害柳枫,更加不愿意那个人是自己。
可是造化始终是弄人的。
天绍青拭去眼泪,凭窗外望,在看到柳枫从外进来的瞬间,立刻冲出天倚剑的房间,行动间,只管躲闪柳枫,根本无法面对他。
她这般急匆匆地躲闪,使得柳枫大讶,柳枫见她神色有异,急忙将她在门口拉住,凝视着她道:“青儿……”
话未落,天绍青已朝后退去,她压住眼眶里的泪水,面对柳枫眼里的诧异和关切,声音颤抖着道:“柳大哥,我……我对不起你……”
柳枫追着她的脚步,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天绍青这种神色,让他心下一怔,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难过的神情。
天绍青双脚朝后退开,失魂落魄着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不会让你为难……”
柳枫心中更怔,大惑不解,但见天绍青似有哭泣倾向,大为诧异,正要再问究竟,天倚剑过来将天绍青喊住:“青儿,不要乱说话。”
天倚剑看了柳枫一眼,尽量恢复平静,转头朝天绍青道:“爹与柳公子有些事要谈,你——去倒茶。”
天绍青知道天倚剑想缓和气氛,只好转身走开。
柳枫转而揖手,与天倚剑在房中坐下,开始叙话。
天绍青在一旁一面斟茶,一面想着柳枫。
就听天倚剑道:“今日王府客满,又接连发生变故,直到现在才有空……”
柳枫顺势接话道:“早就有意拜会天大侠,不想拖到了此刻,柳枫惭愧。”
天倚剑道:“这些日子,青儿可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吧?”他正身坐的笔挺,目光既清且冷,专注地凝视柳枫。
此刻倒再也不闪避那双眼睛了,只将柳枫上下打量了一番。
打量了片刻,猛地移开目光,这时,天绍青已将茶沏好,他端过一杯,神色自若地问道:“听闻公子祖上乃先唐庄宗皇帝,是么?”
柳枫道:“是的,先父正是魏王李继岌。”
天绍青正将茶盏放在柳枫跟前,闻听柳枫这句铿锵话语,竟险些失神,茶盏在她手里一阵颤摇。
柳枫发觉这个异常,连忙将天绍青的手按住,诧异唤道:“青儿……”
天绍青微笑摇头,淡然地推开柳枫手臂,奉茶过后,她便走出了天倚剑房间。
立在门外,她听到柳枫在与天倚剑细表家世,其实这些江湖上近日早已有所流传,如今这般说出来,也不过是走个形式。
形式归形式,但考验的就是耐心和谦诚。
柳枫态度自然谦恭,句句如实细述,诚意相待,显然他对这场谈话极为重视,更重视着天绍青全家人。
先前,就算面对天绍琪的咄咄逼人,他亦是谦让被动,一贯的凌厉丝毫不曾释放。
他尊重自己家里每一个人。
想至此,天绍青便再也无法释怀。
正在她凝神细想之际,屋里的天倚剑已与柳枫谈到了她的婚嫁。
天倚剑道:“去年华山一役之后,裳儿久卧病榻,病情日渐恶化,她这辈子一直有两件事心怀愧疚,第一件事,她如今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说到这里,天倚剑满面凝重,长叹一声:“只不过这个代价,却太过沉重。至于第二件事,她刚刚在院中已经说过了,裳儿病的严重,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愧青儿,终日放心不下,我想这几天就让你与青儿先拜堂,了去裳儿这桩心愿。只需公子勉为其难,先行拜堂,至于洞房,日后……”
天倚剑站起来,双手负后,目视柳枫道:“草率是草率了一些,不过公子日后回到金陵,亦可以告慰祖先,正式明媒正娶,以安家声,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你知道裳儿病情,不能劳累辛苦,不然我们夫妇大可多等时日,赶去金陵亲自将青儿嫁过门。”
柳枫一怔,但见天倚剑极为认真,不似玩笑,随即点头应承下来。
天绍青听得真切,她背倚门廊,眼泪直流,心中默默念道:柳大哥,如果这世上,有一件事可以让你不再有负担,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可以让你放手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你为难。
转身,她离开了天倚剑房外,临走前,她看了李裳最后一眼。
李裳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她不断地咳嗽,亦在黑夜之中吐出一口鲜血,手上丝巾都被染红。
天绍青站在门外,将这一切看入眼内,她看到母亲将带血的丝巾悄悄地扔到床底下,转而躺回床上熟睡。
天绍青移步进去,立在床头,凝神注视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