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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绍青心底更生不定,不知是否因为柳枫撇下她这个新婚妻室不顾,毅然孤身返回金陵之故,直教她来到这里心生隐忧,以致在这太尉府前踌躇不前,一颗心总不能平静。
伫立门外,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既想立刻跨过这道门槛,又害怕迈过去,三番犹豫,数次驻足止步。
如今她已经是太尉夫人,她完全可以昂首直进,然而不知为何,她却走得十分缓慢,脚下每踏一步,总有些底气不足。
为何柳枫对自己到来无甚反应,反而乐声兴奋,柳枫吟诵之声又这般激昂,与诗里意境有着极大反差,天绍青想着柳枫吟诵之时,必是面带笑容,教人难以猜测他的心思。
此时此刻,竟连天绍青亦无法猜到柳枫实际意图,她越想越觉奇怪,总觉得自己与柳枫这次分别,柳枫离去太过奇怪。
他一人回到金陵,对自己行踪这般不闻不问,实在不符他平日行径。
片时后,只见柳枫一手压下琴弦,抬目环视厅内众人,目光停在孙晟身上,直教孙晟心中一跳,几欲坐立不安。
柳枫目视着他,清了清声,肃容道:“李枫接到密报传奏,四方镇亦已失陷朱友贞,这几日,他们便进犯我大唐边城,边城一带近日流传一句话,宰相大人可有意一听?”
孙晟见他面不改色,冷静对待,亦感到事态紧张,作势点了点头。
柳枫低首抚摸琴弦,不动声色道:“就像刘希夷的这首《代悲白头翁》一般,刘希夷道‘红颜女子的未来是白头老翁的今日’。”说着,抬目迎视众人,道:“边城也有人道,今日四方阁之下场便是它日的边城,更有人道我大唐未来也在其中。”
语未落,孙晟已拂衣起身,怒容道:“一派胡言!简直是无稽之谈!”
上官飞虹见机离席而起,道:“这件事飞虹略有所闻,事关我大唐命脉,待会儿飞虹即刻进宫面圣,亲自请战讨伐。”说此,看了柳枫一眼,揖手道:“李太尉,这席酒,老夫吃的不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余下几人见此,亦不便再待,纷纷离席而去。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蓝少宝已在外等候多时。
于是,待天绍青终于决定走进阔别已久的太尉府那刻起,前厅已站满了人。
天绍青不知道发生何事,在她进入厅内的一刻,只见冷寒玉、赵敛、蓝少宝分立两旁,每个人俱是面色冷肃,见了自己沉吟不语,两旁酒宴残羹之气未除,显是方才饮宴的大厅,故而一行人仍未及时离去。
数道目光就那样盯着她,她缓缓迈步进去,待走到厅中央,柳枫已转过身来了。
天绍青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望着柳枫一愣,柳枫整了整衣容,立在堂下,不带半分表情,与她相望着,直到她走近。
天绍青心中惊异,但还是一喜,上前两步,开口叫道:“柳大哥!”
只听一个冷肃的声音截住她的话语:“这里没有你的柳大哥!”
她奔跑的脚步立即被这话语骇住,生生止步,诧异道:“柳大哥?”
柳枫望着她,蓦然冷笑一声,眉头一扬,负手环视里外,转而目光回落回来,朝她示意道:“天姑娘,这里是太尉府,没有你的柳大哥,只有昔日的李唐皇孙,今日的李唐太尉,请你看清楚,我不是柳枫,是李——枫!”最后一句,他刻意咬牙强调,声音抬得极高,那一刻,目光空前的冷漠。
天绍青以为自己听错,迎视柳枫,不信地道:“你说什么?”
柳枫面色冷峻,沉吟少顷,斩钉截铁道:“从今以后,这个世上,没有柳枫!”
天绍青趔趄闪身,倒退一步,吃惊道:“为什么?”
“为什么?”柳枫复吟一句,已轻笑出声,负手转顾着她,笑容一敛道:“因为在你骗我的那刻起,柳枫已经不在了,你应该料到会有今日!”
天绍青难以置信道:“我骗你?”盯着柳枫,竟觉这种转变不可思议,令她猝不及防。
柳枫双眼逼视着她,见她这般神情,未有任何惊讶,仍沉着如初,欺近一步道:“你明明知道我爹李继岌的死因,为何骗我?”
“我——”天绍青说不出话来,一连支吾半天,也没想到如何回答柳枫,最后只得诚恳道:“我没想过骗你,我也是在岐王府的时候得知此事的,本来想告诉你魏王死去的真相,可是我爹说是三师叔杀人的,而三师叔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未等她说完,柳枫已怒道:“你还骗我!”
天绍青更诧异,迎上柳枫,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吞进肚里,铿然道:“我没有!”
她忽然觉得柳枫冷的可怕,竟如此镇定,猛地凝神思索,难道他孤身返回金陵,是因为得知了此事,当下大惊,再也无言以对。
可柳枫一口咬定她有欺骗嫌疑,她说出真相,却仍有一种悚然一惊的凉意。
柳枫将她神情收入眼中,不为所动,眼神冷厉,抬手一指忽然出现厅里的柳世龙,道:“李宅炸飞的时候,是不是有个柳世龙告诉你,我爹李继岌的死与华山有关?你有没有把他说的话告诉我?”
天绍青早已顾不得柳世龙为何未死,听了此话,满心震惊,她不料柳枫知道的内情如此清楚,嘴角嗫嚅,道:“我——我——那时候我就想,待这件事查清之后,再告诉你的,真的!”
抬头迎视柳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