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夫将手里黑乎乎的药膏涂抹在荆翎后背巨大的伤口上,惹来昏迷中荆翎一阵皱眉,想必是疼得厉害。
白子辰心疼地看着荆翎,他有种想要大哭的冲动。
白依伊问:“爹爹可将此事告诉了祖母?”
白子辰微微摇头,八尺儿郎的眼眶红红的,让人看着心酸。
比起白子辰,白依伊要冷静得多,她道:“父亲守着,其余事情交给我。”
白子辰现在也的确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便点点头,将一切事物都交给了女儿。
白依伊沉着脸出了院子,对瑞雪吩咐道:“告诉马管家,将白志泽抓回来。”顿了顿,她又道:“不惜一切代价,此事通知金二爷,让他帮个忙。”在京城行事,只凭他们商贾的身份,只怕行事缓慢,还是要有这个名声不太好的金不慕帮忙才行。
瑞雪应声,转身叫人备马车。
白依伊又对晴风道:“去顺天府报案,即便是抓不知道幕后主使,也不能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要让全城知道,堂堂天子脚下竟然出了杀手!差点把白家大少爷杀了!”
晴风也忙去了。
白依伊又对小彤吩咐道:“向全城散布传言,就说白三爷留下遗书,遗产绝不给定国公府,所以他们不但安排了个假的白家少爷给白三爷,更是在石桥上不满杀手,与那假的少爷一起图谋白家的财产!”
小彤擦了擦眼眶的泪水,小跑着去了。
白依伊找来安山,对其吩咐道:“奶哥哥,劳烦你跑一趟丞相府,将咱们这边的事情对田家大小姐说了,告诉她,想法子给顺天府施加压力,让他们不至于迫于定国公府的压力而将此事按下。”
看着安山快步而去,白依伊眼神透露着杀气,她决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香桃走至白依伊身边,问:“小姐,我呢?”她从前是韩府老太太吴氏身边的大丫鬟,吴氏下葬之后就一直跟着白依伊,如今也是大丫鬟了。
白依伊叹了口气,道:“你去吩咐人将东阳楼收拾出来吧,大哥找回来了,自然不会再住在客院里。在采买一些衣裳发饰,咱们白家的大少爷,一定要鹤立鸡群。”
香桃应了一声,也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白依伊心里五味杂陈,幽幽叹息一阵,独自去了紫荆苑。
刚走到门口,就见丁小娘快步出来,正要出门。
看到孙女,丁小娘急急走了几步,问:“你爹爹遇到杀手了?受伤了没有?”
白依伊忙安抚道:“祖母别急,父亲没有受伤,只是……”
丁小娘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
白依伊也摇头,道:“孙女有一事要与祖母说,祖母可别着急。”
丁小娘看她表情严肃,不由得心就提了起来,颤声问:“怎……怎么了?”
白依伊看丁小娘的样子,她若是不说,只怕会更着急,便将白同心就是荆翎的事情说了一遍。
丁小娘愣愣看着白依伊的嘴巴一张一合,半晌之后才惊喜道:“你,你说的是真的?”看孙女点头,丁小娘捂着心口,半天才又哭又笑道:“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我从前还奇怪,为何他一个宾客,却非要给我行礼,感情竟然是心哥儿……”说道后面,便带了哽咽之声。
白依伊叹息道:“只是大哥为了保护爹爹受了伤,现在昏迷不醒。好在姚大夫说没有性命之忧。”
丁小娘大喜大悲,双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白依伊一阵慌乱,抬手去搀扶,道:“祖母别着急,姚大夫说了,大哥身体很好,很快就能活奔乱跳的!”
丁小娘挣扎着快步朝着前院而去,她的大孙子呀!
白依伊无奈,只好跟在后面好言相劝。
当丁小娘来到前院荆翎的房间,看到他身上那狰狞的伤口和大小不一的伤疤之后,顿时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
白子辰和白依伊叹息着劝,就怕丁小娘哭得太厉害,伤了身子。
丁小娘又问起荆翎的伤势,白子辰只说姚大夫断定很快就能好。
丁小娘哭了一阵,随后盯着白子辰道:“既然心哥儿找回来了,该报的仇也得报了!”
白依伊忙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二人。
丁小娘点头道:“抓捕白志泽、散播传言和给顺天府施压同时进行很好,最好是能让皇帝知道这件事,这样他就会警觉起来。若是在天子脚下都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刺杀,那么哪一天皇上需要去天坛地坛的时候,岂不是也随时有可能冒出杀手来?”
丁小娘看了看白依伊,道:“上次元宵节的时候伊丫头遇袭咱们就去过顺天府了,可时隔一个多月之后,竟然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见顺天府的不作为!”
白子辰也道:“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来咱们要给心哥儿和伊丫头讨个说法,二来也要免除后患。”
一小厮来报,说是金二爷来了,还带着白志泽。
三人面面相觑,忙将人请去了小花厅。
小花厅里,金不慕正襟危坐,身后站着张赫,地上丢着被五花大绑的白志泽。
白志泽十分狼狈,头发散乱衣服上都是泥土,可他依旧梗着脖子大喊:“你凭什么抓我!我是白家的大少爷!”
金不慕低头喝茶,对于白志泽的咆哮不闻不问,像是不将白志泽放在眼里似的。
白志泽不知道金不慕身份,看他长得漂亮,便口出脏言道:“你个没娘养的小白脸,敢欺负到爷爷头上,看定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