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瑶哭着说起这六年的遭遇来。
陆兴茂以后院不可一日无主为由,将陆家的中馈都交给了那个毛小娘打理。
前几年这些山庄的下人虽然不让她出去,可也不算太过于苛待她。
后来毛小娘在陆家站稳脚跟之后就时常派人来讨要纳妾书。坑蒙拐骗,威逼利诱,什么方法都用过了。
他们甚至将她身边唯一的丫鬟水杉强制嫁给了毛小娘身边贾管事的侄子。
可不论如何,水杉就是不去成亲,虽然现在她名义上是别人的妻子,可其实连婚礼都没有参加过。
这两年毛小娘彻底掌管陆家,陆兴茂又十分宠爱她,白静瑶的生活便在毛小娘的刻意“照顾”下越来越凄惨。
白静瑶擦着眼角的泪水,道:“每日里只有晚上才有一顿饭菜,可两年前我发现,这些饭菜里都被人下了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的药。从那天开始,我和水杉便吃一些野菜过活,冬日里没有野菜,就吃秋日里偷偷晒的菜干。”
白同心眉头皱得很紧,这个陆兴茂和毛小娘算是活到头了!
他沉声道:“姑姑别急,明日你且想法子拖住他们,我回家与父亲商议,看如何救你出来!”
白静瑶一把抓住白同心的手腕,道:“好孩子,那水杉是一直伺候我的,忠心耿耿,可千万要将她救出来呀!”
白同心点头道:“姑姑放心!”
他蒙上面,与来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遣出了山庄,在山坳里找到马匹,一路疾驰回京城,赶在城门刚开的时候冲进了城门。
丁小娘一路流着泪听完了白同心昨夜的所见,气得满脸通红,拍着桌子怒道:“陆兴茂!畜生不如!”
白依伊则是目瞪口呆,她知道古代女子地位地,可不知道竟然可以这样被作践。
白子辰紧紧握着拳头,瞧那样子,若是陆兴茂就在眼前,怕是要上去吃人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就要出门去。
丁小娘叫住他,问:“你要去哪里?”
白子辰头也不回,道:“杀了那畜生!”说完继续往外走。敢这样糟践他白子辰的妹妹,是不想活了吗?
丁小娘急道:“你回来!”
白子辰钝足,转身看着母亲。
丁小娘喘着粗气,低头沉默片刻,道:“泄愤是其次,咱们先想想,如何救你妹妹出来!”
白子辰愣了一瞬,这才恢复理智,缓缓走了回来。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在坐的都知道,如今白静瑶的情况,让定国公府出面勒令陆兴茂与白静瑶和离是最好的局面。可一来定国公府肯定会觉得此事丢人,一定不会出手救人,二来按照紫雪园和定国公府的关系,他们也定然不会出手救人的。
其次是偷偷救人的法子。可这个办法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被陆家倒打一耙,说白静瑶不守妻子之道,最后一纸休书下来,吃亏的只能是白静瑶。
若是用强硬手段冲进山庄将人抢出来,一来是怕混乱中伤到白静瑶,二来也是怕陆家反倒成了受害者,状告紫雪园强抢妻子。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丁小娘干脆一拍桌子,怒道:“女子出嫁,既然遇到了这样糟粕的人家,定是要给我请回家来的!你打上门去能讨个什么便宜?我女儿自是要堂堂正正地回来!”
白依伊惊诧地看着这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祖母,若不是丁小娘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子,怕是她都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这一刻的丁小娘仿佛又是红叶庵的那个不寻常的女子了。
丁小娘道:“三郎,你去带着家丁大闹陆家,就说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受到他们家小妾的羞辱!”
她对白同心道:“你带着你妹妹去山庄将人高调救出来!高湛会些功夫,让他跟着你们去。”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那个叫贾管事的和宋婆子的,想法子抓住,当个人证!”
白依伊挑眉,白子辰大闹陆家,将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过去,这样她和白同心在山庄救人就不会有陆家的援兵。声东击西呀!这位祖母不容小觑呀!
白子辰问:“可这样一来,咱们不也算是偷偷将人救出来吗?”
丁小娘眸光一狠,道:“此事你们不必管了,我自然有法子联系几个朝臣在明早的早朝上状告陆家的言行!”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丁小娘去哪里联系朝臣。
丁小娘却是挥挥手,表示这件事就不必多问,事不宜迟。
三人也只好将后顾之忧交给丁小娘去解决,让下人们准备马车等物。
说走就走,待三人走后,蔓妈妈担忧问:“小娘,咱们真的药联系那些故旧吗?这些人已经多年没有联系,心境如何咱们根本把控不了。不如让大小姐去找金家和田家帮忙……”
丁小娘摇头道:“上次定国公府和睿亲王的事情已经很麻烦他们两家了。咱们与她们无亲无故,若是事事都替咱们出头,只怕会被人误会是结党营私,这不但是害了他们,也是害了咱们自己。今日这件事并不难,让那些故旧帮的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她正色对枝妈妈和蔓妈妈道:“所以,这件事只能咱们自己来。你们两个受累,跑几处府邸,给我送信!”
蔓妈妈有些担忧道:“咱们隐姓埋名这么久,这样会不会暴露?”
枝妈妈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脸色现在更是因为生气而肃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