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兴茂发了狠,怒喝一声:“贱人!”一脚踹在毛小娘的肚子上。
这一脚力道很大,毛小娘被踢得飞了起来,重重撞在门上。门被撞开,力道依旧不减,她咕噜噜滚进了院子里。
陆兴茂双眼泛着狠劲,正要上前再踹一脚,却被督察院的人看到,阻止了。
于是,陆兴茂私自拐带教坊司舞姬的事情败露了。
督察院的人正要带着毛小娘回去审问,却在她身下看到了一摊血迹。
陆兴茂和毛小娘都懵了。
好在督察院里的一个大人会一些医术,问脉之后说是流产了。
毛小娘气得又哭又嚎,这是她没有的第二个孩子了!
陆家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白静瑶的孩子没了之后,就一直子嗣困难,有两个小妾曾经生子,却也不长命,孩子早早就夭折了。所以陆家现在连个后代都没有,没想到好不容易有了,竟然是被陆兴茂自己一脚踢没了。
陆兴茂后悔得眼睛都红了,可督察院官员的下一句话让他更加奔溃。
“据查,你在任期间收受贿赂,督察院发布了缉拿文书,即日起,你将在督察院大牢里暂住,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为止。”
陆兴茂腿都软了,他祖上不过是个书吏,直到他才考取功名当了官,朝中除了岳家定国公府根本没有人脉。他一旦进了督察院,只怕都没有出来的一日,因为督察院所说的罪名是真的!
毛小娘当场就晕了过去,陆家完了,她毛小娘自然也完了!她有些后悔自己派人去向白静瑶要纳妾书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白静瑶坚持了这么久,却在这个关键时候将纳妾书送到了她手上,那张纸就是她入了路家门的确凿证据!
督察院在皇帝双眼盯着下,陆兴茂案件的办事效率奇高,仅仅十日就将其所有罪名都罗列了出来。
这日,白子辰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这几日因为休息好和营养好而慢慢丰腴起来的妹妹,道:“陆兴茂的判决出来了。”
他递过来的是一张手抄的公告,上面写着:“今查原教坊司司正陆兴茂宠妾灭妻、贪污受贿、利用职务之便,向朝中官员行贿歌姬、收用教坊司歌姬为小妾等罪名,经督察院审判,杖责三十,流放边疆,陆家女眷贬为披甲人奴。涉及此案官员一律革职查办。”
白静瑶瞪大眼睛,也没有在公告里找出自己的处置,她看着最后陆家女眷为披甲人为奴之后,心里一阵惊慌,问:“那我呢?”
白子辰安抚道:“妹妹别急,皇上下了口谕,命你二人和离,官府今日就改了户籍,你现在已经与陆家没有关系了。”
白静瑶愣住,半晌之后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么多年她忍辱偷生,就想要看看陆家的下场,如今终于得愿以偿了。
丁小娘心里明白女儿的感受,她轻轻拍着女儿瘦弱的脊背,微微叹息,问:“你可要见一见他?”
白静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丁小娘想起那日她们去见贾管事,贾管事所说的这些年来陆兴茂所对待女儿的种种,转身对白子辰道:“你去问问,看我们能不能去探监。”
白子辰道:“既然审判已经下来了,想必可以探班了,我去问问。”说着话,起身便走了。
丁小娘拍着女儿的脊背,道:“即便探监不成也不怕,他不是流放三千里吗?”
白静瑶的抽噎一顿,流放三千里?她不可置信地缓缓直起身子来,有些惊诧地看着母亲。
她的母亲竟然想要为她报仇吗?在陆兴茂被流放的路上?这种事,她从来没有想过。
丁小娘柔和地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道:“他虐待了你这么久,难不成就让他打个几板子,换个地方好好过日子不成?”顿了顿,她又道:“还有那个姓毛的,也别想清净。”
白静瑶微微张着嘴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一瞬间,她觉得心头暖融融的。
打今日起,她就是和离归家的大姑奶奶了。
从古至今,大部分归家的大姑奶奶都不讨好过,因为不但要遭受外人的冷眼,还要被家人嫌弃。
可她觉得他们白家不一样,从母亲到哥哥都十分为她考虑,侄子侄女更是亲自出面来救她,所以在紫雪园这个小天地里,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丁小娘看着女儿脸上许久未见的笑容,心里微微踏实。
蔓妈妈笑着看着二人拥抱在一起,上了一盘子果脯,道:“我瞧着咱们后院那迎春开得好,小娘和姑奶奶也该去瞧瞧。”
丁小娘笑着应道:“那迎春前日我看才开了几朵,今日就全开了吗?”
蔓妈妈点着头,拿来春日的披风,问:“咱们瞧瞧去?”
白静瑶也笑了,扶着丁小娘站起身来,披着披风,相携着去了后院。
紫雪园的后院有一个小池塘,池塘后面是将近一亩地的荒地,之前的主人种的是菊花,白子辰买来之后也没有打理,此刻稀稀拉拉长着几支菊花,但是还没有开花。
白依伊蹲在地上,正在刨坑。
丁小娘拉着白静瑶站在她身后的十字路上,好奇问:“伊丫头这是做什么呢?”
白依伊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看到是二人,忙站起身来,一边拍着衣裙上的土一边笑嘻嘻道:“我种葡萄!”
丁小娘和白静瑶被白依伊逗乐了,双双掩嘴而笑。
那边小彤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竹桶过来,看到丁小娘二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