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真的声音渐渐远去,李月叹了口气,安抚宁王道:“父王别生气,二妹还小。”
宁王怒气未消,气得发抖的手指指着门口,不可置信道:“她如今怎么跋扈成这个样子!她……她……怎么敢这么说你!”
他尤记得李沐真小的时候,笑嘻嘻地窝在他怀里揪他的胡子,那时候的小姑娘软软糯糯,多可爱。
可刚刚那个横眉冷目的人,说出来的话那样令人寒心,眼神那样恶毒,仿佛这屋子里的人都对不起她似的。
宁王又生气又伤心,越想越头疼。
李月宽容地笑笑,拉着宁王坐下,一边为其布菜,一边道:“从前这府里只有她一个姑娘,父王和白侧妃又多多宠爱,自然是娇惯些的。”
说起白侧妃,宁王的脸色更黑了些,他最近在调查当年李沐真早产的事情。
他掌管着宗人府,府里的玉蝶上写得明白,白侧妃头年七月入府,来年三月产下一女,孕八月有余,系早产。
后来他想要找李沐真的奶娘和当年的稳婆好好询问,可稳婆在李沐真不足月的时候就得了恶疾死了,他昨日找到那坟头,抛出来看过,虽然尸体腐烂,只剩下了骨头,可那黑乎乎的骨头一看就是中毒而死的。
至于奶娘,哼!去年七月的时候李沐真在睿亲王府做出陷害的事情来,最后不得已推了奶娘出来顶罪。
睿王与他商议之后,将奶娘和那个叫做杨桃的侍女处死了。
宁王准备今日吃过饭后去趟王太医府上,问一问当年白侧妃的情况。记得当初王太医同时料理王妃和白侧妃的身孕,想必也有些印象的。
想起身怀六甲掉入悬崖的妻子,宁王紧紧捏着拳头。
李月轻柔的声音传来:“父王是想起我母亲了?”
宁王回过神来,看着女儿有些忧伤的眸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母亲是个十分善良的人。”
李月淡淡笑着,却掩饰不了眸子里的哀伤,幽幽道:“小的时候看着别人家的小孩有娘疼爱,女儿就想,我的娘会是什么样子呢?”
宁王鼻子一酸,这个女儿自小没有了亲娘,过得日子有多苦可想而知。
李月用帕子给宁王擦了擦眼角,之后依旧是一副恬淡的样子,轻声道:“如今看了白侧妃和二妹妹,也有几分答案了。”
宁王重重叹着气,道:“你母亲与白侧妃不同,她定然不会将女儿教条成这个样子!”
李月默默低头,不说话了。
宁王看着女儿那恬淡的样子,深深觉得亏欠大女儿太多,定要给女儿找一个像样的夫婿才是!可他想了一圈,好像整个京城也没有谁能配得上自己的大女儿。
李沐真被关了禁闭,一直也没有个机会出来闹事,直到正月十五这日,才被宁王放出来去瞧瞧花灯。
只是李沐真出了府门后直奔紫雪园。
这短时间她虽然被关着,可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她的亲哥哥李岩昨日被人在城外发现,全身脏兮兮的,且精神都不好了,一直在说胡话。
李沐真带着神经兮兮的李岩去了紫雪园。
正准备出门的白依伊被李沐真堵在门口。
看着打扮得十分耀目的李沐真,白依伊控制不住自己去瞧那看起来以假乱真的头发,心里想着,会不会是哥哥没有找对人?瞧瞧这家伙不还是顶着旺盛的头发吗?
就是发际线有些高……
紧随其后而来的白同心看到李沐真,也是一愣,仔细看了看头发,有些莫名其妙。
李岩本还呆滞的眼神在看到白同心的刹那变得惊恐起来,惊叫着要逃跑。
李沐真一把将李岩抓住,怒喝:“你跑什么!”在王府里,她这个郡主可是比庶出的李岩有地位多了。
李岩原本还忌惮李沐真,可现在看到煞神哪里还有什么理智?玩命挣扎着要摆脱李沐真的禁锢。
李沐真即便力气再大,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哪里能抓得住李岩?
李岩一把将李沐真推倒在地,疯了一样大叫着跑了。
李沐真惊叫一声,几个侍女来不及扶她,她就那么狼狈地倒在地上。
白依伊挑眉,这是什么戏码?
被侍女七手八脚扶起来的李沐真十分狼狈,可气势依旧凶悍,指着白依伊的鼻子怒吼道:“你个贱人!用了什么妖媚手段把他吓到了?”
白同心上前一步,仔仔细细看着李沐真因为摔倒而歪斜的假发,半晌之后“噗嗤”一声笑出来,道:“玉珍县主,要不,你摸一摸头发?”
李沐真脸色瞬间白了,忙去摸自己的头发,当她摸到自己左边的光头整个都露出来之后,差点羞哭了。
看着急得不知道钻那个地缝好的李沐真,白依伊冷笑数声,拉着大笑的白同心上了马车。
扶好假发的李沐真大叫道:“白依伊!你给我站住!你这个低贱到泥巴里的女人!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站在马车上的白依伊回过头来,看着李沐真怒眼圆睁的样子,轻笑道:“县主若是有证据,不防将我告去顺天府,若是没有证据,我劝你还是带着令兄去看看病比较好。”说完了话,也不管李沐真再鬼叫什么,低头钻进了马车。
白同心站在马车上狠狠笑了一阵,才钻进马车里。
李沐真眼睛里蓄着泪水,恶狠狠盯着白氏兄妹的马车离开,咬牙切齿道:“白依伊,我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
宁王派来的嬷嬷上前劝道:“也许是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