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骊山上下雪了。
人员不齐的老年乐队因为冷风簌簌,正准备散伙,谷宇泉和喻风云走了过去。
“嘿!小队长来了!”赵大爷热情招呼,把旁边的小鼓敲得直响。
他们又坐了回去,两眼放光地看着来的两个人。很久没有看到小队长了,但是每次看到谷宇泉都会有惊喜,他总能创作出很好的音乐。
乐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一别往日风格,听到的人一时倍感压抑,被蛊惑了般,向着声源,贡献了虔诚的灵魂。
喻风云轻抚着血珊瑚,静静地听着音乐。以往没有注意,谷宇泉的音乐,原来并不是简单的音乐,而是一种咒语。
演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乐队的人才稍稍收起兴奋的心情,各自散去。
喻风云一直在盯着血珊瑚看,谷宇泉走过去,就偏问她:“你这么喜欢它吗?”
“嗯,还可以。”喻风云表情淡过飞舞的雪花,“看,有灵魂进来了。”
一缕缕轻盈,逆风飞进血珊瑚里,它的颜色红得诡秘。
骊山上一片静谧,骊山脚下,人们各自浮躁着,路上的车和行人都麻木得不按章法,短短的时间里,已不知有多少人倒在血泊里。
“你看,臣服有什么用?毁了他们才有意思。”喻着恶魔一般的话。
“所以说,我们一见如故,不只因为音乐。”谷宇泉在喻风云身旁,他身姿挺拔,看着儒雅正气,眸光中竟也是对毁灭的期待。
是喻服了他,不如毁了来得痛快。
对,痛快。
图就是图个痛快,所以他才会杀了父兄。
可是,风云,你到底是什么人?
仙女可说不出这些话来。
“走吧,够了够了。我开玩笑的。要是这世间人都死光了,才没有意思呢。你是对的,让他们都臣服你,任你为所欲为。”喻风云的手指触点在血珊瑚的红上,她的眼睛也被印红了,泛着残忍邪魅的笑意。
“原来你这样的仙女。”谷宇泉轻笑一声,他对喻风云是越来越喜欢了。那些关于正邪不两立的担忧,现在已经丝毫不存在了。
他俯身,靠近喻风云的耳畔,轻声赞扬:“你怎么这么坏?”
喻风云站起来,把锁了灵魂的血珊瑚抱在怀里,悠悠地说:“什么是坏?”
“她醒了……”傅蝉鸣一根胖胖的手指指向司竹星憔悴的脸。
沙罗一惊,赶紧跪着去到司竹星的床边,“星儿小姐……”
司竹星淌出一滴泪,又绝望地闭上眼睛,“为什么要救我?”
“星儿小姐,如果星儿小姐难受,沙罗愿意以死谢罪!”
司竹星一听这话,眼泪连成了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
“可是……”
“你就出去吧。”傅蝉鸣眼神略微空洞地盯着司竹星看,“看到你,她不舒服了。”
沙罗垂着脑袋,咬牙走出了房门。
但是,傅蝉鸣却没有出去,她走近司竹星,目光扫过司竹星身体的轮廓,“你越来越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