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女子眸色却十分真诚,笑脸盈盈,好像真的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你不害怕?”江淮看着她问道。
“这有什么可怕的,”苏翎笑笑,低声自言自语道,“比过山车还差点意思。”
江淮正欲再教她打马技巧,却忽然见到不远处的前方闪过一队人马的身影。
她看清那队人中央站着的身着华服的女子,忽而脸色一变,低声对苏翎急道,“勒马。”
苏翎手中收了缰绳,马儿乖乖地停了下来。
她整好额前被风拂乱的碎发,抬眸一瞧。
只见一个着一袭明橘牡丹宫装的女子赫然站在她们身前,一双凤眸被细细的朱红眼线勾勒,衬得她眸光凌厉。
苏翎已被江淮拉下了马,朝那女子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清和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睨着苏翎,半晌才慵懒地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寒意,道,“苏家小姐也来了。”
“承蒙陛下厚爱。”苏翎从容笑笑,不卑不亢答道。
“皇兄是厚爱你,可你既来了这春猎,也须得是有一二本事的,本宫待会儿可要瞧瞧,说自己擅骑射的女子到底有怎样的能耐,可莫要给你父兄丢脸啊。”清和长公主语气尖锐,面色带了几分讥诮道。
“臣女不敢。”苏翎垂眸笑笑道。
清和长公主见她没有多言,冷哼一声道,“苏翎,本宫等着瞧,你可别让本宫失望啊。”
说罢便长袖一挥,面色不善地转身离去了。
她走开半晌,江淮才皱眉开口道,“你得罪什么人不好,非要得罪这个长公主,京中谁人不知她手段残酷狠厉,若是真对你起了杀心,那该如何是好?”
“她还能当众杀了我不成?”苏翎回身上马,道,“这毕竟是春猎,她若是存心针对我,也不会在天子面前取我性命吧。”
苏翎想着这清和长公主多少会对皇帝有所忌惮,更何况她们也并未结下什么实仇,无非是因为顾昭。
难不成一国长公主还会因为一个男子要了她的性命?
清和长公主待顾昭大约也只是公主待面首之情而已,哪里就和她结下这么大的仇怨了?
苏翎这般想着,却没有注意到一旁江淮神色仍十分凝重,似有几分欲言又止,然而另一旁春猎的鼓声已经敲响,四周的侍卫也缓缓向中场靠拢。
时辰已到,春猎开幕在即。
她们二人也上马回了席间。
长席之上是三张宽大的紫檀木案,被明黄色的垂帘所笼罩着,遮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案前坐着的是皇帝。
皇帝神色带了几分阴沉,自从上次东宫一事之后,皇帝的心情就一直未能转晴,让朝中众人也人心惶惶,日日出言都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生怕触怒龙颜。
故而今年春猎照比往年的气氛可谓是萧瑟了不少,众人纷纷垂眸敛气,不敢多言。
皇帝扫视着席间众人的身影,捋了捋胡子道,“人到齐了便开始吧,今年也让朕瞧瞧你们的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