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她害怕大姐儿抢了她的风头,所以宁可冒着这样的风险,也要行此下三滥的举动?
张嬷嬷微怔,她抬起头来看着苏翎,只觉得眼前的人分外陌生。
自从那日从皇宫回来之后,大姐儿仿佛只要站在一处便会成为人群之中的焦点,没有人能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她身上说雅非雅,说俗非俗,若一定要形容,便是这两者矛盾却又和谐地结合。
尤其是她那双眸子,看着又清又浅,如同一汪水,实则却一眼望不到底,那透亮的琥珀色更好像深不可测一般。
“怯者必输。”
在寂静的黑夜之中,苏翎淡淡开口笑道。
她喜欢比试,因为她那个原本在孤儿院辗转的人生就是因为生活中一次又一次的比试而翻了身。
无论是考核还是面试,苏翎都曾抱着一腔孤勇向前奔跑着。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自然不害怕任何失去。
如果说上帝是发牌手,同旁人不同的便是上帝从最初就没有给她任何牌,而是给了她抓牌的能力。
原本这个她不甚在意的花朝宴,在苏婉容这样执拗的搅合之下,苏翎倒觉得应该好好地去玩一玩。
要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她为自己花的这些心思?
“回去睡吧,我自有打算。”在一屋子人的惴惴不安之中,苏翎笑着开口说道。
“姐儿,这……”就算张嬷嬷已经见识过苏翎那言出必行的把控力,但现在情况这样不好,她还是有些担心,“姐儿,您的衣服都是从前那些……”
如今知晓苏翎和以前不同了,张嬷嬷出言提醒道。
“不也有些素色的衣服吗?”
“有是有……不过依照礼服规制的平日里却没准备过,咱们若是穿那素色衣服,多少有些不合规矩。”安若在一旁开口答道。
苏翎若有所思,开口问道,“府上可有白玉链子,要贵重些的。”
安若思索了半晌,点了点头道,“有的,夫人喜好白玉,平日里见到好的都买下了,奴婢记得……库房之中存着一条羊脂玉细链,是夫人送给小姐的,色泽极润,是贵重的上品。”
苏翎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将那蓝宝镶银,挂在那细白玉链上,一个时辰可行?”
蓝宝都是有固定的尺寸的,像苏府这样的大家,平日各种尺寸的银镶和金镶定然是有的,只是需要稍微调整一下即可。
安若点点头,道,“半个时辰就够用了。”
“那就照这样做吧,做好了拿给我就是。”苏翎道。
安若虽然不知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看着她沉稳的面色,心却安下去不少,也没有多问,照她所说的去做了。
一切嘱咐过之后,苏翎看着小阁之中的一地狼藉,道了一句不必收拾,便同张嬷嬷一起回了纯和苑。
“姐儿,那琼花已经被老奴扣下了。只是这件事或许只到晴姐儿这里就为止了。”张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苏翎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府中的老人,定然也能看出此事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