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闹起来，最后还是霍老爷子慢吞吞发话。
“行了，好不容易都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闹什么闹！”
他浑浊的眼睛微睁，目光环绕四周一扫，声音严肃冷厉。
“不想好好吃顿饭就都出去！”
霍蝶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提一句话的事，就闹成现在这副难收场的模样。
梁惠初眼见事态不妙，连忙拍拍她的手，让她说个软话，将这件事先揭过去。
霍蝶垂下眼睑，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情不愿。
又是这样。
明明不是他的错，但是一到这种时候，梁惠初总会让她先道歉。
果然，不是亲生的，没有办法相比。
霍蝶按捺住内心那点不甘愿，冲着霍老太太娇娇俏俏的一笑：“奶奶，您别生气了，这件事怪我，是我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无关的话题。”
霍蝶将锅揽到自己身上，有先前霍老爷子的发话，霍老太太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就就着霍蝶给她台阶下去。
对霍言川轻斥：“你看看你！要是有霍蝶的一半儿贴心，我也不至于天天为你着急上火！”
霍言川也没搭话。
后半顿饭的气氛十分诡异。
如果不是中间有霍蝶的几句俏皮话，场面会更加尴尬。
晚饭结束后霍言川拿了公文包，修长的手指拎起西服外套就要往外走。
“言川，今天还不在家里住吗？”
霍言川冷冷清清“嗯”了一声。
梁惠初见他冷漠，抱怨道：“你这一天天的也不在家里住，我见自己亲儿子的时间恐怕还没有你下属见你的时间长。”
说着，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眶，好像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流泪了一般，看起来像模像样，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其实她的眼光中根本没有泪水。
“你就不能做一回妈妈的小棉袄，像是十年前那样，和妈妈彻夜长谈，聊聊心事或者生活中的烦恼吗？”
霍言川：“……”
他有些无语了，看着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已经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戏精老妈。
“梁女士，我要是梦回十年前做你的小棉袄跟你彻夜相谈，霍先生就要提着大刀来砍我了。”
霍言川一边说着，一边把戏精的某人提溜给她老公。
“我觉得你爸还是很好说话的，我可以跟他商量一下。”
梁惠初试图说服霍言川。
霍世谦接住自己媳妇儿，伸手推了推眼镜，微微笑着。
“我觉得我不太好说话。”
然后把梁惠初往两人卧室的方向带。
霍言川刚开始搬出霍家老宅的时候，霍世谦还很担心自己儿子的安慰。
毕竟那个时候的霍言川才十几岁。
霍世谦还跟梁惠初站在同一立场上。
想把自家儿子劝回来住。
但是现在，霍世谦只想对当时搬出——
“搬得好！”
还是亲儿子懂他，为他提供了无数个平静安宁的夜生活。
霍老爷子和霍老太太两人睡得早。
霍世谦把梁惠初拐回卧室后，一楼的客厅就只剩了霍蝶和霍言川两个人。
霍蝶见霍言川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心中分外不甘。
最终还是没忍住在霍言川就要出门的那一刹那，上前拦住了他。
“川哥哥……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今天晚上才不打算留下来吗？”
霍言川开门动作未停，听到她的问话，抬眸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也没否认。
“川哥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挺喜欢秦姐姐的，想让她做我的嫂子，并没有干涉你的意思。……”
霍言川淡淡：“你要是喜欢秦水月，你可以娶她，只要你能说动爸妈和爷爷奶奶，我不反对。”
霍蝶的脸色瞬间涨红。
什么叫她喜欢秦水月她可以娶！
霍言川却像是根本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一脸认真的补充。
“哦对了，虽然咱们国家的法律允许同性结婚，但你要是实在喜欢她，你也可以转国籍到h国，毕竟你也算是霍家人，这点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川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蝶气到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一瞬的狰狞。
很快又收敛的神色，雪白的齿轻轻咬住柔软的下唇，一脸难过，像是被刚刚霍言川的话伤害到。
“川哥哥，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有芥蒂，你也和奶奶一样觉得我配不上霍家，你觉得我留在这里只不过是贪慕霍家的权势……可我真的没这么想过……”
女生说着，话语中甚至带上了哽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霍言川看她哭得泪眼模糊的模样，一瞬间就像起了那只还在a市的小狐狸。
奇怪。
明明都是委屈无辜的模样，他看乔予安就会觉得小姑娘无比可爱，看霍蝶心里却没什么特别的波动，甚至感觉有点烦。
莫非这就是唐临一直在他耳边嚷嚷着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霍言川轻笑一声。
若是平时，霍言川可能早就不耐烦地打断她，或者直接转身离去。
但是此刻想起了许久未见面的小姑娘，霍言川难得站在原地停顿几秒。
霍蝶还以为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霍言川心中多少对她有点感情，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生疏，心中暗喜。
正要继续开口。